白水繞冬城

情绪价值收集处

【盾冬】满月村落(上)

明星大侦探(谋杀之谜)+狼人杀AU

一个迟到了的画风清奇的、非正常向圣诞贺文

很久之前就想写一个把狼人杀和明星大侦探结合起来的盾冬文,但是一直懒得动笔,万万没想到大侦探节目组下期就要出这个梗了......我一想,那哪儿行啊!为了防止节目正片出来之后把梗用完,我先写了好了......

总之,超级粗长,食用愉快,欢迎评论互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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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月村落(上集)


“你确定吗?真的要在今天玩这个?”旺达皱着眉头,对山姆和斯科特展示在她眼前的东西表现得十分抵触,“需要我提醒你一下今天并不是万圣节吗?”

“噢当然!我知道今天不是万圣节,但是这个游戏什么时候都可以玩呀,”山姆眉飞色舞地说到,“相信我,这一定比坐在炉火旁等圣诞公公从烟囱掉下来有趣!”

“啊——”旺达露出一个干巴巴的假笑,“我也并没打算要等他从烟囱掉下来。”

“就一起玩玩嘛,你知道的,家庭游戏啥的,特别温馨又特别能增进感情。”斯科特在一旁帮腔到。

“我不……”旺达还试图为自己的假期做些争取,这时候,又有人加入了他们的对话。

“队长、混球,你们回来了!”山姆的声音至少提高了两个八度,轻易就把旺达想说的话噎死在了腹中。

巴基面色不善地看了他一眼,微微活动起新装的金属臂,赞美提查拉,这个质感比九头蛇强加在他身上的那条居然还要好多了。

“Easy,”史蒂夫的手恰到好处的搭上了巴基蠢蠢欲动的金属臂,并以弹落雪花的动作为掩饰,阻止了一场即将发生的战斗,他一边拦住了巴基,一边以略带责备的目光看向山姆,“我已经不是队长了,当然,巴基也不是混球。”

山姆在心底默默翻了一个白眼,“jerk,punk”叫得如此顺口的那两个人也不知道是谁哈?当然,这个白眼只针对巴恩斯,并不针对依旧是他诚实可靠的朋友的,前·美国队长,史蒂夫。

“随便了,要来一起玩吗?”山姆献宝似的再度将手里的东西展示给史蒂夫,他已经尽量往边上移了,所以假如和史蒂夫粘在一起的巴恩斯也瞄到了上面的内容,可就不是他的本意和过失了。

“不,我们……”史蒂夫偷瞄了一眼巴基的脸色,婉拒的话已经到了嘴边。

“来玩吧。”巴基无所谓的答应下来,痛快得令史蒂夫惊奇。

“这是个益智游戏,”巴基看了山姆一眼,好心地跟史蒂夫解释自己的心路历程,“我挺好奇傻瓜们是怎么玩的。”

“——山姆,”提查拉的声音恰到好处的由话筒传入这个房间,化解了史蒂夫阻止不及的第二次危机,“你需要的场景,我已经安排人搭建好了。”

“谢谢你,陛下,”山姆应承着,同时狠狠地指了指巴基,“你等着,巴恩斯,你等着!”

窗外还在下着雪,在这个位于瓦坎达王宫最深处的房间里,高大的圣诞树闪烁着温暖的彩光。这一派温馨气象终结于山姆手中的六个信封,这些信封一片漆黑,镶有白边的红色艺术字故弄玄虚地印在其上,写的是:

谋杀之谜—满月村落。

 

前情

19世纪中叶,在远离日渐工业化的大都市的地方,存在着一个封闭的村落。村落的居民几乎不与外界交流,生活所需全来自内部生产,他们通过选举的方式维持村落秩序,村长的地位极其崇高。

鲜为人知的是,村民不与外界交流的原因竟来自流传在村子里近百年的一个传说。传说提到,村民中生活着狼人的后裔,每隔一段时间的满月之夜,他们便会恢复野兽的本性,出来肆意残害生灵。而为了抵抗狼人,村民之中也出现了一些能人异士,其中最为众人认可的则是能够通过占卜得知狼人身份的“先知”。先知总是伴随着狼人的重现而觉醒,因此,每当先知出现,一定会被拥护为村长。

现任村长图雷先生(Mr.Ture)就是一位先知,自上任之后,他会在每月13号对一位选中村民进行查验,被确定为好人的村民被称之“金水”,将获得其他村民的善意与尊敬;而被确定为狼人的村民,则会在满月来临之前的14号,在村口的十字架上被公开处决。

本月14号早晨七点,原本应该现身宣布预测结果的图雷先生自家中失踪,被发现时,已陈尸于处决狼人的十字架上……

 

游戏开始

“太奇怪了,”治安官斯科特摸了摸自己并不存在的胡子,对着眼前的景象咋舌,“怎么会死在这里呢?”

[角色卡]治安官:男,40岁,满月村所在区域的治安官,为调查案件而来。

在他眼前的是一颗高大的槐树,槐树下钉着一个结实的木质十字桩,死去的村长图雷双手被缚在十字架上,头颅自然下垂着,左胸有一道触目惊心的伤口,自这道伤口流出的鲜血浸湿了他的白色衬衣。

瓦坎达的道具人要不要准备的这么逼真——斯科特在心底默默吐槽——又不是为了满足其他的什么要求,弄这么真吓唬谁呢……

“啊!”一声惨绝人寰的痛呼吓得斯科特一个激灵,他一回头,就看见山姆背着一把猎枪,一脸悲痛欲绝地向图雷的尸体跑来。

“村长!村长啊——”山姆一阵呼天抢地,脸上却没有半滴泪水。

“嘿,嘿,”斯科特扯了扯他的衣服,“差不多得了啊,戏过了。”

“哦,”山姆终于站了起来,又惺惺作态地拿袖子擦了擦并不存在的眼泪,“不好意思啊长官,我一时激动,没有控制好情绪。”

“你是什么人?”斯科特心里一阵好笑,但也顺着山姆的演技摆出一张公事公办的面孔来,甚至从身穿的红夹克里取出了笔记本。

山姆吸了吸鼻子,回答到:“我是村里的猎户。”

[角色卡]猎人:男,38岁,满月村猎户

正在两人交谈的时候,一团“乌云”幽幽地飘了过来——巴基穿着一件黑色的及地长袍,顶着一头略显凌乱的棕发,像个哈利波特里的食死徒一样走过来了。

“发生什么事了?”他淡淡地开口,却在瞥见图雷的尸体时露出了一点惊讶的神色,“他怎么了?”

“都给捅成这样了,能怎么了?”山姆不客气地讽刺到,“挂这睡着了呢?”

“这位猎人注意一下人设啊,”斯科特大力地咳嗽了几声,心里想着怎么一开始就让他遇见了最难的局面,“如你们所见这是一起命案,据我所知,昨天是村里的集体狩猎日,大部分村民都结伴进了山里,只有几个人例外,而正是在这几个人留在村里的时间里,村长图雷先生被人杀害。我作为本区的治安官,有责任查明凶手,还死者一个公道。猎人!还有这位食死徒先生,请你们把其他的嫌疑人带来,我们就在村前的广场,进行不在场证明阐述吧。”

 

不在场证明阐述

村前广场立着六个木桩做的矮凳,除治安官斯科特外,其余五名嫌疑人都被带到了这里。

“请问我们能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吗?”史蒂夫看了一眼腕表,他穿着整齐的三件套,头发梳作了整齐的背头,鼻梁上还架着一副金边的平光眼镜,这一切都使他看上去像是一位英国绅士,“病人和我预约的时间快要到了。”

“还有人会去你那里看病呢?”巴基和他坐在一起,这两个人的打扮简直像跨越了次元和时间。

史蒂夫默默看了他一眼,只弯了下嘴角,并没有和他起争执。但这一切落在另一个默默注视着他的人眼里,就有些难以忍耐了。

“罗杰斯先生是位优秀的医生,”旺达攥了攥裙角,她穿着一件棉麻长裙,手上戴着一副白色的长手套,头上系着方巾,姿态满是少女的灵动,“请……不要这样说他。”

这几人说着话,另一边,坐在最角落里的克林特绷紧了嘴角,一言不发。

“好了,我得告诉大家一个坏消息,”斯科特终结了这些人的抱怨,还刻意停顿了片刻,好观察每个人脸上的表情,“你们的村长图雷先生死了。”

看看这些人的表情,好像没有一个人对这个消息表示悲伤啊——包括之前装作哭天抢地的猎人山姆。

斯科特默默感到有趣,又说:“而在座的各位,都是这起案件的嫌疑人。”

一石激起千层浪,斯科特眼睁睁看着嫌疑人之间炸开了锅,暗自感叹,“治安官”这个角色玩起来也挺有意思的,说不定还能看见前美国队长或前冬日战士为他表演撒谎呢。

“好了!都不要吵了,请大家配合我的工作,现在来介绍一下你们自己以及你们和死者的关系。”斯科特开始控场。

史蒂夫叹了一口气:“好吧,看来不问完话,你是不会让我们离开了……我先来说吧,我是村子里的医生。”

[角色卡]医生:男,30岁,满月村医生。

“我和图雷先生,硬要说的话,就是村长与村民的关系,”史蒂夫说,“他不太喜欢我,当然,我也没有多欣赏他。”

听了他的话,巴基冷哼了一声,山姆带着敌意看了他一眼,意有所指地说:“不只是不欣赏吧。”

史蒂夫没有对山姆的话做出回答,斯科特看了看他们俩,在笔记本上记下了“矛盾”这个词:“昨晚八点到今天早晨你在哪里?”

“八点?”史蒂夫皱了皱眉,“大概是在家里吧,可是为什么是这个时间?”

“验尸报告还没有出来,无法知道明确的死亡时间,但昨晚八点有村民在不远处的山岗上看到了村口的十字架,那时候上面还没有尸体,”斯科特简单地解释了一下,“你说在家里,有人能为你作证吗?”

史蒂夫飞快地看了一眼巴基,回答:“没有,我现在正单身,独居。”

“是啊,每到这种时候就显示出有个对象的重要性了。”斯科特意有所指地看了看他们,欣慰地发现其他人脸上也是一样暧昧的、憋着笑的表情。

“总之——”史蒂夫微微感到了一点窘迫,急于结束这段对话,“我没有杀他,能说的就是这么多。”

“好,”斯科特在笔记本上又记录了些什么,“下一个。”

没有人接他的话,除了史蒂夫以外,所有人的目光默契地集中在了巴基身上。

巴基本人却露出一脸后知后觉的茫然来:“看我干嘛?”

斯科特的钢笔在他面前点了点:“自觉一些,别耽误时间。”

巴基隐约觉得什么有点不对,因此开口的时候带上了情绪:“……我是个巫师,和图雷的关系就是被他查验过的好人。”

[角色卡]巫师:男,28岁,满月村男巫,“金水村民”

“恕我直言,”斯科特顿了顿,“一个人类村落为什么需要巫师?”

巴基深深看了他一眼:“长官,你是新调过来的吧?我们村子的传说没有人告诉过你吗?”

治安官斯科特回想起前任治安官在与他交接工作的时候说的那些天方夜谭的故事,微微皱了皱眉:“好吧,你继续。”

“昨晚八点左右我在家整理药剂,然后十二点左右就上床睡觉了,一直到现在被这个野蛮人叫醒,”巴基瞥了山姆一眼,在对方发作之前又继续和斯科特的对话,“也恕我直言,长官,你说的时间范围我想大家应该都是在睡觉,而凶手说的谎言你也没办法识破,这些问题一意义都没有。”

斯科特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游戏流程就是这样,我有什么办法……那就这样吧,接下来的人除了说明自己的身份、与死者的关系之外,再说一点睡觉之外的事情,如果都是睡觉就不必说了,我们快点结束这一部分。”

众人点头表示同意,山姆说:“那我先来吧,我的身份已经介绍过了是个猎人,我和图雷先生是很好的朋友,作为村长、同时也是村里的先知,他非常信任我。昨晚八点左右我在家里喝酒,喝完酒有点醉了,我就睡觉了,不清楚具体是几点。”

旺达开口道:“我是一个孤女,村子里的人都对我避之唯恐不及。昨晚八点我在家里收拾一些东西,至于和图雷……没什么关系。”

[角色卡]孤女:女,18岁,满月村村民

听到这里,斯科特耐人寻味地重复了一遍:“没什么关系啊……”

旺达转过头,并不打算回答他的意有所指。

终于,将沉默一直持续到现在的克林特也开口了:“我是个农夫,昨天晚上八点在办一些私事,我和这个死人也没关系。”

[角色卡]农夫:男,32岁,满月村村民

斯科特注意到他对死者的用词,不禁多看了他两眼:“好,那不在场证明阐述就到这里,我的结论是——等于白说。”

众人听了他的话都有些忍俊不禁,一时连自己的人设都维持不住了。

“是不是白说!”斯科特一副抓狂的表情,“除了知道你们是干嘛的,每个人都在睡觉!算了……开始搜证吧,希望搜证能给我们提供更多的线索。”

 

第一轮现场搜证

第一组:史蒂夫、巴基、斯科特

“好了,都到自己感兴趣的空间去看一看吧。”进入现场后,斯科特招呼开来。

史蒂夫和巴基甚至没有看对方一眼,就步调一致地走向了案发现场。

“OK,”斯科特扯出一个僵硬的笑容,内心十分想给自己一个拥抱,“两个人都去看尸体了是吧,好,总有一个不能是凶手,我就不看了。”

他在原地犹豫了几秒钟,径直往农夫克林特的家去了。

史蒂夫看着死相颇具仪式感的图雷先生,头也不回地对身边的人说:“你也觉得第一现场最重要?”

“死了的人,有时候比活着的,可要诚实多了,”巴基淡淡地答,忽然,他好像意识到了自己角色卡上的人设是什么,立即嫌恶地往边上让了让,“我才不要跟你说话!”

史蒂夫侧过头来,看见他为了这个角色抓得乱七八糟的头毛,宽容地笑了起来。

闹归闹,正事还是要办,史蒂夫和巴基合力将图雷的尸体从十字架上放下来,以此好好检查他的伤口。

代表图雷先生的假人身上只穿着衬衣,外套不见了踪影,那道可怖的伤口位于他的左胸,力道大到几乎要挖出他的心脏。

“是匕首导致的,刃长不超过15公分,下手的人刀工不错,”巴基以一种十分专业的语气对伤口做着评价,“凶手应该精于此道。”

“能到你这样的评价,‘他’应该挺荣幸的,”史蒂夫调侃了一句,继而也认真起来,“除了胸前的致命伤以外身上没有其他明显伤痕,证明死者生前没有经历过搏斗,你看他的手腕——绳索应该也是死后绑上去的。”

巴基看了看假人手腕上逼真的淤青,认同了史蒂夫的观点,他的目光始终被那个可怖的伤口所吸引着,微微感到疑惑:“可是为什么要搞成这样,要杀他的话,直接一刀捅进去就好了。”

史蒂夫也看见了那些边缘卷曲的血肉,这伤口看上去就像是有人握着刀在图雷的心口反复旋转造成的。他的手伸进图雷的裤子口袋,在里面摸出了一串钥匙。

“我觉得得去图雷家里看一看,”史蒂夫向巴基展示他的发现,“一起吗?”

“好”字几乎都到了巴基的嘴边了,然而他秉承着尊重人设的信念又把它生生咽回去:“不。”

史蒂夫挑眉向他:“也行,所以你准备去怀疑对象的房间里看看?你怀疑谁呢?”

巴基转过头来看了他一眼,神色变得极其戒备,他说:“你。”

 

农夫克林特的家在靠近村庄中央的地方,这里的地理位置相当不错,死去村长图雷的房子以及巫师巴基的房子都在这一片。

斯科特走进门,立刻就被一股冲天的酒味熏得几乎要晕过去。这个地理位置极为不错的房间里一应陈设都凌乱到了极点,地板和墙角扔着数不清的酒瓶,有的已经喝完,有的还未开封,有的则是喝了一部分,剩下不满半瓶子的酒水在里面晃荡。

“这是奔着把自己喝死去的啊。”斯科特艰难地在房间里找着落脚的地方,很快,他的目光就被摆放在床头柜上的一个相框吸引了。

相框里插着一张合影,照片上是甜蜜相拥的一男一女。男方正是农夫克林特,只是照片上的他看起来一点也没有现在的阴郁,而是一个充满了热情和阳光的青年。女方……斯科特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着,女方长着一张用拙劣PS技术拼贴上去的娜塔莎·罗曼诺夫的脸——没错,就是那位大名鼎鼎的黑寡妇。

“陛下,你是不是对复仇者们的关系有什么误解……”斯科特看着照片哭笑不得地说。说着,他把这张惊世骇俗的照片从相框里抽出来,翻到背面看了一眼,这一眼使他的笑容凝固在了脸上。

“农夫克林特,你的情况很多啊。”斯科特喃喃自语到。

 

巴基走进了医生史蒂夫的房子,这个房子位于村落的边缘地带,距离村口那棵老槐树下的处刑十字架倒是不远。

和史蒂夫体面的打扮相比,房间里的陈设实在是相当简单了,全部的家具也不过只有一张床、一张书桌、一排书柜和一张凳子而已。简单的室内被主人收拾的井井有条、不染纤尘,显示出主人的极其自律来。

巴基随手在那张书桌上翻了翻,拿起一本医生史蒂夫用于记账的小册子看了看,自语:“经济拮据。”

桌上其他的东西几乎都是病例和一些研究资料,巴基粗略地看了看,很快没了兴趣。紧接着,他将目光投向了医生史蒂夫房中那只靠墙摆放的皮箱,巴基过去看了看,箱上有锁。

几乎是下意识的,巴基立刻就要使用自己的左臂将这个不堪一击的小玩意捏碎,但游戏开局之前,史蒂夫的忠告却适时的回响在了耳边,“不可以作弊啊,巴基……当然,我没看见的就不算”。

巴基轻哼一声站了起来,目光在室内转了一圈,在看见进门处堆着的几块砖头的时候露出了一个“果然如此”的表情。他走过去,顺脚踢开了那些砖头,一把亮晶晶的银色小钥匙便在砖头放着的底下闪烁着乖巧的光辉。

“不可以放水啊,史蒂夫……”巴基拿着那把钥匙,迈着轻松的步伐走向墙角的皮箱。

他没有想到的是,就在他打开了那只箱子的下一秒,他的表情会前所未有的精彩绝伦。

 

作为村长、同时也作为村落的先知,图雷先生的住所是一个两个房间相连的套间,外间的陈设只能称得上雅致,但内间,却是令人惊讶的奢华,任谁也无法想象,一个偏远村落的村长能够拥有这样的屋舍。

看着房间里这些明显超出一个“村长”的财力范围的摆设,史蒂夫冷笑了一声:“你比我想象的还要更肮脏一些啊。”

外间的椅子上,图雷先生失踪的外套正搭在上面,房间里并没有打斗的痕迹,可见他是因为什么事情匆忙出了门,连外套都没有时间披上。史蒂夫在这件外套的口袋里搜了搜,只找到了几张意味不明的写着长串数字和“S”记号的纸条,看不出是什么东西。

用图雷先生裤子口袋里的钥匙,史蒂夫打开了他房间里的一个保险柜,保险柜里除了大额的现金以外,还有一些文件和资料,其中一份叫做“查验名单”的东西吸引了史蒂夫的注意力。

“至少有两个人的杀机被找到了。”史蒂夫看着那份名单说。

第一组搜证完毕,三人见面的时候脸色都不太好看。

 

第二组:山姆、旺达、克林特

“你有怀疑对象吗?”被强拉着参与游戏的旺达神色倦倦地向山姆发问。

“这还用问?当然是巴恩斯了!”山姆理智气壮地回答,“尸体我不想看了,我要直接去凶手的家里找证据了。”

说罢,他果真往巫师巴恩斯的住所去了。

“你呢?”旺达决定不去管山姆和巴恩斯的私人恩怨,转而问向一脸入戏很深的克林特。

克林特神情复杂的看了她一眼,没有回答,而是默默走了出去。旺达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忽然意识到,克林特前往的方向正是她的角色卡[孤女]居住的,村外的小屋。

一种忽然的好胜心漫上旺达的心头,她笑了笑,对着克林特的背影说到:“都是可怜人,我就不搜你了!”

克里特不知道听没听见他的话,依旧朝着自己的目的地毫无迟疑地去了。

“至于你嘛,”旺达看了看正在巫师巴基家翻得热火朝天的山姆,“未免也太激动了。”

孤女旺达提着裙摆,往猎人山姆的住所去了。

 

身为一个巫师,巴基的住所是由大量盛着颜色诡异液体的瓶瓶罐罐和上锁的柜子组成的。山姆已经不记得自己找了多少把钥匙,又开出了多少个空柜子。

“没放证据你上什么锁啊!”山姆把又一个上锁的空柜子狠狠甩上,没想到他这一甩,却带动着另一个不起眼的、没上锁的柜门,自行打开了。

这个没上锁的柜子里,有东西。

“啊——”山姆感叹了一声,又有点想笑又有点生气,“灯下黑?这招可以的啊。”

他把震开的柜子门拉得更大一些,看清了里面的东西。柜子里放着两个玻璃瓶,一个瓶子上面写着“救”字,另一个瓶子上面写着“毒”字,写着“救”的那个瓶子已经空了,写着“毒”的那个瓶子里还盛着几乎满口的绿色液体。

“找到毒了,有意思。”山姆将柜中的东西拍下来,对自己的发现十分满意。

有了这个开端,之后他又顺利的在书架上找到了巫师用的签筒,签筒里的字条令他相信自己距离真相越来越近了。

 

克林特到达了孤女旺达居住的小屋,因为一些原因,旺达不被村民接受,一直委曲求全的生活在这样远离村落的地方。看着小屋荒凉的景象,农夫克林特的心里涌起一阵同病相怜的悲凉感。

“可千万不要是你啊。”克林特叹息一声,走进了小屋。

孤女旺达的小屋虽然冷清,但也收拾的温暖舒适,像是年轻女孩居住的地方。

在床头柜的抽屉里,克林特发现了一个铁盒,铁盒里装满了未寄出去的信件,克林特读了两行就要绷不住人设了。这些信件无一例外全是情书,描写了一个少女最纯真和炽热的爱,而信件的抬头都是同一个人的名字——“致亲爱的史蒂夫医生”。

“这个证据我怎么还不太敢用呢。”脱离了农夫的角色卡,鹰眼克林特本人发出了发自肺腑的吐槽。

把这些“不太敢用”的证据拍下来,克林特犹豫了片刻才走向了孤女旺达的小木床。

“希望不会被当作变态。”克林特继续放飞自我的吐槽着,接着,他的手果然在孤女的枕头里摸到了东西。

“这个厉害了,这个相当厉害了!”克林特看着手中的东西激动地说。

 

旺达在猎人山姆的房间里转了一圈,越转越觉得自己入戏。

“汇款单?”旺达看着自己找到的东西,“每个月都这么大的金额,你哪里来的钱?”

她在表面上看了一阵,没有发现什么特别值得留意的线索,于是她拉开了猎人山姆的衣柜。柜子方一打开,一股浓烈的动物皮毛的味道立刻扑面而来,使旺达不得不捂住了口鼻。

柜子里除了猎人的衣物外,还放着一块整张的狼皮,也不知是什么品种的狼,样子看上去又大又古怪。

旺达实在不愿意动手去碰这张东西,于是在没有人看见的地方,她悄悄地动用了移动物体的能力,将狼皮掀到了衣柜的一边。这一掀,狼皮后面的别有洞天展现在了她的眼前。

旺达的瞳孔在看见狼皮之后的东西之后紧锁成细小的针芒,她不无讽刺地笑了一下,脸上还有着无法忽视的哀伤——红女巫彻底入戏了。

“原来你还会感到愧疚啊,”旺达冷笑,“但是这又有什么用呢?”

搜证时间所剩不多,旺达已经在猎人山姆的房间里找到了足够令她满意的线索,剩下的时间里,她想去别处转转,看看有没有漏掉的证据可以捡。

在经过医生史蒂夫的房前的时候,她想起了自己的角色设定,于是便满脸少女心事状地走了进去。就是这简单的一走,让她发现了一样令她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的东西。

“医生啊,有了这个,你的嫌疑可就大了。”旺达僵硬着语气说。

 

第一次集中推理

斯科特在白板上以马克笔画下了一个简单的人物关系图,并解释到:“死者图雷先生,男,40岁,满月村的村长,同时也是先知。在已知的线索里,这名医生,与图雷之间似乎存在于某种矛盾;巫师,是村长先知查验的‘金水’,他们之间的关系应该趋于利益共同体;猎人,最开始发现尸体的时候表现得哭天抢地,意思好像是图雷的忠实拥护者,但事实真的这么简单吗;孤女,我很好奇她不得不远离村庄居住的原因,而且我能推想,这个原因应该可以导致她对图雷的杀机;最后是这个寡言少语的农夫,写作‘农夫’,但现在我几乎想将他读作‘凶手了’,他和图雷的关系,可是说是‘仇恨’了……没办法,谁让时间有限,我找到的农夫的证据又最多,听听看其他的嫌疑人怎么说,我再决定这一票将要投给谁吧。”

六人聚集在被称为“治安官客房”的空间里,围绕长桌,准备进行证据共享。

“经过第一次搜证,大家有没有发现什么有趣的东西?”治安官斯科特同时肩负着主持人以及气氛调动者的职责。

“精彩至极,”山姆挥了挥手中打印好的证据照片,不住地回到,“精彩至极啊!”

斯科特看了看其他四人的神色,似乎大家都对山姆的这个说法深表赞同,于是斯科特也懒得废话:“那么第一个就从猎人开始吧。”

山姆拿着他的证据兴冲冲地跑上去了:“我去了我心目中的凶手,巫师的住所,我得说我找到了不少有趣的东西,首先是这一张照片,嚯!队长看了这个绝对受不了——巴恩斯和娜塔莎的合影!”

关于合影,山姆拍摄了一系列的照片,这些照片无一不是使用着拙劣PS技术完成的,“娜塔莎”与“巴恩斯”从小到大的合影。

“如果你是个聪明人,”巴基不咸不淡地开口,“就该知道你可以把照片摆在一起拍个全景出来,这样会比较省胶片。”

史蒂夫忍不住低低笑了一声,继而很快地递了一个抱歉的眼神给山姆。

自尊心略微受挫的山姆抖擞精神,继续往下审问:“不要岔开话题,跟治安官说说这个女人的身份以及你和这个女人的关系。”

山姆丝毫没有注意到在他拿出这些照片之后,表情变化最大的并不是他一心想指认为凶手的巫师,而是脸色僵硬的农夫和面露惊讶的治安官。

“她叫做劳拉,是我的青梅竹马,”巴基说到这里,悄悄地看了身边的史蒂夫一眼,当发现扮演着医生的男人同样也正等着看他的时候,他又很快地收回了目光,“如果你是想问她和这起事件的关系的话,我只能告诉你,她已经死了。”

斯科特听的一愣,问:“怎么死的?”

“啪”的一声,隐忍了许久的农夫克林特锤了锤桌子,狠狠地说到:“是被图雷那个混蛋害死的!”

这一下不止斯科特蒙圈了,一直表现得最亢奋的山姆都被他吓了一跳,心有余悸地贴出第二份证据来:“克林特你要不要这样……那先不说劳拉,我们看下一份东西吧。”

第二份证据正是山姆在巴基书架上找到的签筒,签筒里的签文已经被一一打开放在一起拍了照。

“你可能不太清楚,”山姆看着斯科特说,“这个巫师在村子里的地位仅次于村长图雷,很多村民遇到事情都习惯于找他寻求解答,所以他的签文分量很重。我们看看这些签文,里面多多少少都传达着要相信村长,跟着村长决策走的意思,但是,字迹最清晰的这几张,却开始提到诸如‘先知并非百分百正确’一类的话,应该是最近才写的吧,这其中的转变是因为什么呢?”

斯科特看向巴基,巴基不慌不忙地回答:“这件事就一点一点来说吧,首先我想跟治安官介绍一下我们这个村子的情况,我们村子是个人情淡薄的地方,因为狼人传说的存在,村民们之间大都互不信任,也很少来往,在这样的大环境下,我和劳拉的友谊就显得弥足珍贵了。前面说过了,我们是青梅竹马,你可以看见,因为传说影响,村子里的小孩甚至都不被允许在一起玩耍,所以我跟劳拉也是偷偷往来,虽然见面的次数不多,但一直保持着良好的关系,我拿她当亲妹妹一样看待。后来就要说我成为‘金水’的事了,图雷是一年前觉醒为先知并且成为了村长的,在那之后的一次查验里,他给了我金水的身份。‘金水’已经足够招摇了,我本来不太想再披露自己巫师的身份,免得把自己推出去做狼人的目标,但那时正好有村民被狼人所伤,为了救他,我的身份不得不暴露。起先我觉得图雷是村长,又是先知,我帮他就是在帮村子里的好人,这样还能早些把狼人全部消灭,所以一直按照他的意思在给我的信众宣传他的好处……”

“你改变对图雷的看法,这件事和劳拉的死亡有关系吗?”斯科特问。

“有关,”巴基大方地承认下来,“你也知道我们村子里每月一次的先知查验村民的传统,劳拉正是上个月,被图雷查验为狼人处死的。”

农夫克林特极力克制着自己,然而他的双手还是在不住地颤抖着,斯科特皱了眉,提笔记录了些什么。

“啊,这正是我要说的,”山姆抓住了话头,“我觉得巫师的动机就是为了给劳拉复仇!”

巴基皱了眉头,感到有点不可理喻:“我的确因为劳拉的死亡而对图雷有很大的意见,但是还不至于为了友谊到要杀了他的程度。”

“你当然是这么说了,”山姆又指了指那些PS合成的照片,“你们一起长大,她又这么好看,你难道不会对她有些超越友谊的感情吗?”

巴基抿了抿嘴唇,硬邦邦地回答:“我也不是对每一个青梅竹马都有超越友谊的感情的。”

正在喝茶的史蒂夫结实地呛了一口,山姆看着他们俩,白眼都要翻上天去了。

“既然你不肯承认,那就再来解释一下你房间里的这两瓶药吧。”山姆把拍下的那个“灯下黑”把戏的柜子的照片贴了出来。

“如你们所见,这是巫师的救药和毒药,救药可以治愈狼人造成的创伤,毒药可以毒死狼人。”巴基说。

“你的救药就是当初暴露巫师身份的时候用掉的?那被你救的那个人是谁,他在现场吗?”斯科特问。

“是我,”在巴基回答之前,旺达举起了手,“巫师拿救药救的那个人,是我。”

“哦?”斯科特意味不明地发出一个音节,继续向巴基询问,“那么你的毒药,除了可以毒死狼人外,对普通人也一样有效吗?”

“当然,”巴基看了他一眼,回答,“普通的毒药只能毒死普通人,我的药是除了普通人以外还可以毒死狼人——你问这些做什么,图雷也不是被毒死的啊。”

“不一定,”斯科特说,“验尸报告出来以前,谁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死的,所以猎人,说说看你觉得图雷是怎么死的?”

“我觉得图雷是被用毒控制了行动,然后被绑在十字架上用刀刺死的。”山姆作出结论,然而他这样一说,巴基和史蒂夫一起摇起了头。

巴基说:“但你们可以看见,我的毒药根本没有用过。”

山姆狡辩:“它只是接近满了,并没有全满,这一点剂量应该足够控制一个普通人了吧?”

史蒂夫则是说:“山姆,你一定是没有去检查过尸体,有些信息晚些你就会知道了。”

举证人:猎人山姆

证据:巫师与劳拉从小到大的合影、对图雷转变态度的签文、家中的巫师双药

怀疑对象:巫师巴基

“既然巫师受到了这么多的指控,那么下一个就由巫师上去说吧。”斯科特翻了翻笔记,决定到。

巴基走上前去,他把自己享有的证据简单整理了一下,缓缓开口:“我觉得既然是玩游戏,就不要携带那么多私人情绪,我是为了找出真相,而不是无理取闹。”

山姆瞪着眼睛看着他,巴基像是丝毫感觉不到这眼神的炽热一样,把自己的证据贴了出来:“首先我们还是从尸体看起吧,死者的致命伤就是左胸的这一道,我判断应当是由匕首造成的,那么这里就涉及了两个问题,一,凶器在哪;二,谁有匕首?”

“那么先回答第一个问题,”巴基出人意料的拿出一张史蒂夫都没见过的照片,照片上是那棵老槐树盘虬卧龙的根系,以及根系间露出的染血的匕首,“我在现场找到了。”

“哇,”旺达发出一声惊叹,“这个是要鼓掌的。”

“那么第二个问题,谁会拥有匕首呢?”巴基继续说。

“猎人,”旺达指了指山姆,“最常接触这些刀具的必然是猎人啊。”

“是谁说要找出真相而不是无理取闹的?”山姆一脸懵逼,“在我们这个村子里,家家户户都会准备武器防身的,谁有匕首都不奇怪。”

“你先不要激动,我最怀疑的对象并不是你,”巴基淡定地说着,“凶器现在不是最主要的,我想说的是这个伤口的形态,你们不觉得它过于多此一举了吗?”

他指着那些边缘翻卷的血肉说:“凶手并没有要将图雷的心脏取出来的意图,这些反复的刀伤则更像是在破坏创口,这种情况使我不得不怀疑,匕首是否真的是令图雷致死的凶器。”

“嗯……”斯科特皱了皱眉,“那你觉得凶器会是什么呢?”

“还不知道,”巴基回答,“但能确定的是,这种凶器所造成的创口一定要小于匕首穿刺的刀伤,不然这种破坏就没有意义了。”

“可以算作一种想法吧,但是除此之外还有一种更为简单的思路,”斯科特不经意地看了看坐在他右手边的农夫克林特,“凶手对图雷存在着巨大的仇恨,因此仅仅一刀致死无法平息他的愤怒。”

克林特也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现场提供的信息大概就是这些,离开现场之后我去到了我最为怀疑的,医生的家里。”巴基低下头,从他拍摄的照片里继续寻找证据,然而他好像是看到了什么令人尴尬的东西,迅速将那张照片压在了最底下,而拿起了其他的一部分。

斯科特听见他的怀疑对象,忍不住嘴快了一句:“大义灭亲啊。”

史蒂夫和善地扫视了一眼憋笑的众人,看得众人背后都感觉一阵凉飕飕的。

巴基垂着眼睫,装作没听见斯科特的调侃,把他的第二份证据贴了出来:“这是在医生家里发现的,他的记账本,从账本上的数字我们可以得知,他的生活相当拮据,一点都不是大家看见的这个体面人的样子。”

“一个医生怎么会把生活过成这样,”斯科特注视着史蒂夫,“你的经济状况和图雷有关吗?”

“这件事你应该很清楚,”史蒂夫看了一眼巴基,转而回答斯科特的问题,“事情是这样的,图雷在满月村拥有相当崇高的地位,村民们都非常信任他的话。作为一个医生,我是非常想为这个村子做点事情的,但是图雷却向村民传达了找我看病是没有作用的信息,因此我的生活的确很不好过。”

“那村子里有人生病了怎么办?”斯科特问,“还有其他的医生吗?”

史蒂夫沉默了一阵才回答:“没有其他医生了,图雷会介绍这些病人去找巫师帮忙。”

斯科特似乎有所感悟,他用钢笔指了指巴基,问到:“你会医术吗?”

“作为巫师我最主要的职责是保护村民不受狼人的攻击。”巴基避重就轻地回答。

“也就是你并不懂医术了,”斯科特一针见血地说,他又看了一眼史蒂夫,“医生,你是个正直的人吧?图雷靠自己的影响力害得你经济拮据,连正常生活都要维持不下去,同时也耽误了那些病人,这些对你来说都是无法忍耐的吧?你憎恨图雷和你眼前的这个巫师吗?”

山姆、旺达和克林特都用一种“厉害了”的眼神看着斯科特,只等着看史蒂夫要怎么回答。

史蒂夫以他惯用的,这个世界再也没有其他东西的眼神看了一眼巴基,回答:“我憎恨图雷。”

“哦。”这个声音来自所有的围观群众。

“关于医生和图雷的矛盾,我这里还有一些证据,”巴基背对着众人,也不知道脸上是一副怎样的表情,“医生有在村子里做反对图雷统治的宣传。”

照片上显示出大量的呼吁民众不要盲目听信图雷的文章、宣传册。

“但是从逻辑上来看,这些东西只能证明医生对图雷积怨已久,我并没有找到能够将这个矛盾激化到临界点的东西。”巴基十分诚恳地说。

“别着急,”旺达朝他眨了眨眼睛,“我找到了,一会儿上去说。”

“嗯……还有就是最后这样证据,我不太清楚它代表了什么,所以还是交给治安官裁定吧。”隔着长桌,巴基把一张照片精准无误地飞到了斯科特手边。

好奇三人组的脑袋一时间都往这边凑过来了,只看了一眼,山姆就觉得自己的眼要瞎。

“队长,这是剧情设置的还是你把自己的私物带进来了?”斯科特尴尬而不失礼貌地问。

那张照片拍摄的是一枚可以存放一寸小照片的挂坠,挂坠中的那张小照片上赫然便是巫师巴基的脸,从拍摄的画面来看,巫师应该从不知道这张照片的存在。

“被你找到了?”史蒂夫看着巴基,眼神缱绻,“以前我总是害怕被你发现,现在真的被发现了,好像反到轻松了。”

斯科特又咳嗽了几声,他感觉再这样咳下去嗓子真的要发炎了:“医生,你不准备解释一下?”

“没什么可解释的,”史蒂夫坦然地说,“我喜欢巴基,如此而已。”

“我就多余问这一句……”斯科特拿手帕捂住了嘴,把这张照片夹进笔记本里,不放心地再旁边画了一个问号,“说完了吧,下一个,医生吧。”

举证人:巫师巴基

证据:记账本、反对图雷统治的文章、宣传册、藏有巫师巴基相片的挂坠

怀疑对象:未指定

“好,我先简单补充一些现场的情况吧,”史蒂夫将自己拍好的照片贴在巴基先前的几张现场照片旁边,“死者身上只穿着衬衣,而外套我在他家里发现了,在这件外套里我找到了一些内容很奇怪的字条。”

字条的内容被展现在众人眼前,史蒂夫说:“关于这个‘S’,我第一个想到的是猎人的名字,‘山姆’,对此你有什么要解释的吗?”

山姆趴近一点看了看照片上拍下的字条,确认了:“没错,这个‘S’指的就是我。”

“那这些数字代表着什么?”史蒂夫追问。

山姆碰了碰自己的手指,没有回答,倒是旺达眼睛一亮,举起手来:“是钱,这些数字表示的都是金额。”

“你怎么那么能耐呢?”山姆忍不住吐槽她,“人家找到的不完整的证据到你这里全都有答案了?”

“是智慧啊。”旺达向他点了点头。

“因为目前死亡时间、死因都无法确定,我并没有特别怀疑某人,因此我把主要的搜证范围放在了图雷的家里,”史蒂夫展示了几张图雷住所内室的照片,“这个村长享受的是一种极其奢华的生活,一开始我很好奇他的钱是从哪里来的,但既然旺达说了这些写了猎人名字的字条上的数字都代表金额,我想答案已经呼之欲出了。”

山姆继续玩着他的手指,没有接话。

“然后是这份东西,我觉得今天的这个案件绝对无法和狼人传说撇清关系,因此这份东西上应当至少包含了两个人的杀机,甚至可能更多。”史蒂夫把他找到的最重要的线索展示出来了。

他所贴出来的东西正是那份从图雷的保险柜里找到的“查验名单”,名单上面清楚地记载了自图雷觉醒为先知后,每个月13号夜间对指定村民的查验结果。

斯科特把这张照片要过来仔细看了看:“第一次,艾瑞克,查杀;第二次,巴基,金水,再往后,金水、查杀、查杀……最近一次是上个月,劳拉,查杀……你们有人要认领这上面的人名吗?”

克林特和旺达对视了一眼,同时举起了手。

克林特没有说话,但旺达说:“艾瑞克是我的父亲。”

斯科特手中的笔顿了顿,史蒂夫说:“我所要说的就是这些,现在我主要想听听看孤女和农夫的说法。”

举证人:医生史蒂夫

证据:图雷外套的纸条、图雷家反常的豪华、图雷的查验名单

怀疑对象:未指定

“那我先来说吧,”旺达大方地站了起来,“先讲一讲我自己,艾瑞克是我的父亲,也是第一个被先知图雷查验出的狼人,图雷和在座的这个——”旺达狠狠敲了下桌子,“这个猎人,一起杀死了他!”

“我们都知道,先知是伴随着狼人的觉醒而觉醒的,也就是说先知的觉醒在狼人之后,虽然先知的确拥有查验狼人的能力,但是如何取信于村民是一个很大的问题。在先知出现以前,我们村子里其实只有一个被大家公认的神民,那就是猎人山姆,他拥有祖传的可以杀死狼人的子弹,如果没有图雷的出现他完全可能就是下一任村长。”旺达深吸了一口气,继续说,“我不明白他如何就和图雷达成了一致,一年前正是猎人山姆带着图雷和我父亲的尸体一起出现在村民们面前,对大家说我父亲是被先知查验的狼人,而他亲手击毙了他。并且极力拥护着图雷坐上了村长的位置。”

“等等,你父亲是狼人,那你……”斯科特打断了她。

“狼人血统是需要觉醒的,即便我的父亲真的是狼人,但我的母亲是个人类,我不一定就是狼人,至少在我的记忆力我就是个人类,从来没有害过人,”旺达冷冰冰地回答,“但村子里的人并不这样认为,因为我的父亲是狼人,所以所有的人都厌弃我。”

“图雷会放心你这个狼人的女儿不去查验一下,巫师还用药救过你?”斯科特有些糊涂了。

“正是因为巫师用药救过我,图雷才认为不用浪费一次查验了,我才能够在村外的小屋里继续生活,”旺达回答,“我父亲死后的第一个满月之夜,图雷查验出巫师这个‘金水’,那一晚我遭受了狼人的袭击。”

“为了救她,我不得不在接下‘金水’之后又报出巫师的身份。”巴基说。

“明白了,”斯科特连连点头,“所以说你的杀机是和你父亲的死有关系?”

“我的确很恨图雷,也不相信我父亲是狼人,但是我没有证据……”旺达露出无措的神情,“我也不知道了。”

“没那么简单,”一直将寡言少语贯彻地非常好的克林特开口了,“她的杀人动机不止这一条。”

旺达看了克林特一眼,眼底没什么情绪:“继续说这个猎人吧,首先是那些数字,我在猎人家里找到了很多大额的汇款单,似乎他每个月都会往同一个账户汇入大笔现金,请问这个账户是不是图雷的?如果是,你为什么要给他这么多钱?”

山姆沉吟了片刻,回答:“是图雷。”但对第二个问题依旧讳莫如深。

“不愿意说?没关系,”旺达转身去贴第二份证据,“一个人无休止地为另一个人提供金钱,你是有什么把柄落在他手里了吧,那么请你在解释一下,你在家里供奉我父亲的灵位,又是为了什么?”

藏在那张怪异狼皮后面的,是一座小小的灵堂,供奉的正是艾瑞克的灵位。

山姆看着这张照片,似乎憋着一口劲,一点也不像谈论。

“你再这个态度,”斯科特敲敲桌子提醒他,“我可能就要投你了,如果你不是真凶,就不要给侦查带来阻碍。”

山姆想了一会,无奈地吐出一口气,满脸愧疚地看向旺达:“好吧……我就知道纸是包不住火的,这件事迟早要被人知道——旺达,我对不起你……”

旺达的身体开始小幅度地颤抖起来,她似乎已经预料到自己会听见什么。

“一年前的满月夜,我收到一张字条,字条提示我今晚会有狼人在后山出没,署名则是‘先知’,”山姆开始回忆起这段他丝毫不愿回忆的经历,“不管消息真假,作为村子里世代相传的猎人,我都有必要去看看,于是我拿着装好子弹的猎枪出了门。等我到达后山的时候,果然遭到了狼人的袭击,但是这个狼人很奇怪,它从暗处偷袭了我,然后很快就跑了,我从来不知道原来狼人的胆子这么小的。我追着这个狼人跑过去,渐渐就跑进了森林深处,那时候天太黑了,乌云甚至遮住了月亮,远远地,我看见那个狼人站住不动了,于是向他开了一枪,这一枪响过,那个‘狼人’倒下了……”

“你打中的不是狼人,对吗?”史蒂夫沉着脸色看向山姆。

山姆苦笑了两声,继续说:“等我走过去,才发现倒在地上的是一个人……我认识他,他叫艾瑞克,是村子里的铁匠,我简直快要吓疯了。”

“图雷帮你做了什么?”斯科特的脸色也沉下去了,这个故事令他们不自觉进入到情景之中。

“正当我手足无措的时候,图雷出现了,他承认,他就是叫我到后山来处决狼人的先知,当他看见艾瑞克的尸体的时候,表现得和我一样惊讶,”山姆继续回忆到,“‘你都干了什么啊’!这是他当时对我说的,我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了,然后他又说,‘或许我能帮你’……”

“他帮你把艾瑞克的尸体带回去,再帮你对众人说这是你们一起‘查杀’的狼人,”巴基冷冰冰地陈述自己的猜测,“而你帮他成为了村长。”

山姆捂住了脸,显得尤为无助:“我没办法……我不想做凶手,图雷说这件事只有我们两个人知道,只要以后我能在他的帮助下杀掉更多的狼人,那么今天的错误也就没有人会在乎了,我们的村子不能失去猎人。”

“没有人会在乎?”史蒂夫严肃地看着他,“你考虑过旺达的感受吗?”

“我对不起她……”山姆说,“我没有办法了。”

“你给图雷的钱,也是这件事的封口费吧……等等,”斯科特深深地皱起眉头,“所以你们合伙杀死了一个无辜的村民——你怎么知道图雷就是先知呢?”

这个问题似乎把山姆问蒙了,他嗫嚅了几句才说:“他的查验没有错误,后山的确有狼人攻击我,只是我自己杀错了人……还有,他查出来的金水,这个家伙还是个巫师,这些都没有错。”

斯科特的眉头还是没有舒展开来,但他勉强先接受了这个解释:“所以你的杀人动机就是图雷的贪婪和你被他抓住的把柄了?”

山姆点了点头,听完这一切的旺达居然还能保持着冷静将补充证据贴出来:“他的确一直遭受着良心的折磨,这是我发现的他的日记本,里面全都是忏悔的话,然后最后一页,‘事情好像不是我想象的那样’,这一句是什么意思,你能给我解释一下吗?”

“就是指图雷并不是我想象的那种可以带领大家的先知,他是个极其贪婪而没有下限的人。”山姆如是说。

“就这么简单?”旺达表示了疑惑,但山姆也没有说更多了。

“等等,”在旺达准备把证据撕下来的时候,斯科特叫住了她,他的笔尖遥遥地指在灵位那张照片的角落里,那里有着一个金属盒子的一角,“这是什么?”

山姆仔细辨认了一番,回答:“是用来存放银色子弹的盒子,就是我们家祖传用于杀死狼人的子弹。”

“你一共有多少枚这样的子弹?”斯科特又问。

“四枚,但原先是九枚的,”山姆回答,“最早的一枚就是误杀艾瑞克的那一枚,后来每当图雷有查杀我就会用掉一枚,不过还有个例外,上个月图雷从我这里要走了一枚子弹,所以那枚子弹大概是……”

山姆没有往下说,眼神却瞟到了克林特身上。

“最近的一枚,就是图雷用来杀死劳拉的。”克林特极力平静着说。

举证人:孤女旺达

证据:给图雷转钱的汇款单、艾瑞克的灵位、山姆的日记

怀疑对象:未指定

“旺达,你是不是还有什么事情没有说?”斯科特翻了翻笔记,他现在脑子一团浆糊,记性也不好了。

“等等再说吧,”旺达回答,“从我的人设出发,‘她’应当不太想说。”

斯科特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那边,克林特的证据全部展示出来了。

“同样,我先说我自己,我和图雷之间有的是血海深仇,劳拉是我的妻子。”克林特说,“图雷说她是狼人,上个月亲手开枪将她处决了。”

对于这个消息,斯科特一点不感到意外,他看了看自己拍到的那些克林特和“娜塔莎”的合影,唯一感到奇怪的是克林特的说法:“亲手处决?之前有过这样的例外吗?”

“没有,”山姆摇了摇头,“之前的查杀都是由先知发布,我去执行的,完全公开。”

“所以我觉得劳拉根本不是狼人,图雷就是想要害死她!”克林特情绪激动的说。

“嗯……但是是为了什么呢?”斯科特显得有些为难,“劳拉和图雷之间有什么过节或是纠纷足以导致图雷要亲手将她杀害吗?”

克林特被他问得一愣,但还是固执的说:“总之我绝对不相信劳拉是狼人!”

“换句话说,就是你认为图雷这个先知是假的咯?”斯科特总结到。

“极有可能!”克林特平复了一下情绪,“还是先说我找到的证据吧,因为我本人对图雷怀有强烈的恨意,恨到可以杀了他的地步,但这件事又的确不是我干的,所以我最怀疑的人,就是孤女旺达。”

旺达戴着手套的手托着下巴,准备听他开讲,脸上倒是没有半分紧张。

“所以首先我在她家里找到的,是这张家庭合影,”克林特指了指旺达与“艾瑞克”的合成照片,“它能说明的问题她本人已经承认了。”

“嗯,”旺达点点头,“我的确很爱我的父亲,但是我必须申明一件事,尽管我本人并不相信父亲是狼人,但是我并没有得到确凿的证据来证实这一点,猎人的那个故事我直到今天才知道,我不会去向一个无法证实的仇人复仇。而且哪怕我要复仇,也应该从直接杀死我父亲的这个猎人开始吧?”

“既然你说的这么诚恳,那我就要说你的另一个杀人动机了,”克林特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完全没能管理好自己的表情,八卦之魂从他的眼角眉梢喷涌而出,“我们来看看一个少女的心事。”

“哎呀,被发现了吗?”旺达捂着脸装害羞,却一直从指缝里观察着巴基的反应。

“看看,‘亲爱的史蒂夫医生,我喜欢您戴眼镜的样子,它们一点无法损伤您眼底的湖泊’,你不知道人家的蓝眼睛里还有一点绿吗?”克林特完全脱离了角色,“还有这些、这些,厚厚的一沓全是,少女情怀总是诗啊。”

史蒂夫悄悄地看向了巴基,巴基则直勾勾地盯住了史蒂夫。

“我可以解释,”史蒂夫成了第一个解释的人,“这件事我完全不知情。”

“他说的是事实,这些信我一封也没寄出去过,”旺达决定帮他一把,同时再给他挖个坑,“但是我承认,我的确挺喜欢医生的。”

“到什么程度呢?”克林特又问。

“愿意陪他到最后之类的?”旺达往前伸了伸脖子,眼神一直揶揄地看着史蒂夫和巴基。

“噢——”克林特意味深长地感慨一声,话锋忽然一转,“所以你的确是会为了保护他而杀死图雷了?”

克林特指着他从旺达枕头里翻出来的最重要的证据,态度咄咄逼人:“这是我在你家里找到的,图雷这一次的查验结果,上面明确写着,史蒂夫,查杀!”

山姆差点惊掉了手中的笔,巴基也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看了史蒂夫一眼。

“你是狼人?”斯科特惊讶地说,好奇三人组立即作鸟兽散。

“我不是,”史蒂夫冷下脸,一点开玩笑的意思也没有,“因为我不是狼人,所以图雷不可能是真先知。”

“你还没有回答我呢,”克林特指了指旺达,他没有被斯科特的话带跑偏,“你怎么会有图雷的查验结果?你知道了这个结果又会不会做什么?”

“我坦白,查验结果是我从图雷家偷偷拓出来的,原件应该还在他家里。”旺达说。

“什么时候偷的?”克林特不依不饶。

“昨晚十一点半,我去的时候他家里没有人,”旺达似乎被逼问的有些急了,她扬起一直压在手腕下的那张照片,对史蒂夫报以抱歉的目光后说,“既然都到这一步了,我也不得不说了,如果你们认为这个查杀结果能够引起我对他的杀机的话,那么直接相关的医生本人的杀机是不是就更大了?”

她手里那张照片,正是在医生家里找到的,另一份相同的查验结果。

“请问你的这一份查验结果又是从哪里来的?”旺达盯着史蒂夫问。

“也是偷的,”史蒂夫面不改色地说,“我比你去的晚,找到查验结果的时候是十一点四十,图雷也不在家。”

“这样说的话,你的嫌疑就很大了,”克林特沉吟了一会儿之后说,“我忽然没有那么怀疑旺达了。”

举证人:农夫克林特

证据:旺达的家庭合影、未寄出去的情书、图雷这次查杀的复印件

怀疑对象:未指定

斯科特停了笔,带着新增的许多证据上去了。

“好,经过这一次的集中推理,我的确获得了很多有用的信息,我现在的感受呢,大概就是从一无所知,变成了二脸懵逼,”斯科特满脸的生无可恋,“真的,你们每个人看上去都像凶手,这一票怎么投?”

旺达盈盈地笑起来:“看你的了,治安官先生。”

史蒂夫则是说:“辛苦了。”

“好,那我完全跟着感觉走了,就算是第一轮错了,咱们后面还有六票的机会可以挽回嘛,”斯科特自暴自弃地说,忽然又振作起精神在白板上写下了两个字,“我觉得这个案件的关键现在在于——身份。”

“我们现在未知的有,第一,图雷的身份,他到底是不是先知;第二,劳拉的身份,她到底是不是狼人;第三……”斯科特怀疑地看了一眼史蒂夫,“第三就是这个医生,他到底是不是狼人。”

“我不是。”史蒂夫重申一遍。

“再说吧,”斯科特显然没有盲目相信,“第二轮搜证的时候我希望大家重点找一找能够证明身份的东西,以及前面巫师提到过的,凶器。”

“我看下还有没有什么要说的,”斯科特又翻了翻他的笔记,深感今天这一会儿写的字比他上学那会儿还多,“关于劳拉之死,我并不觉得她和图雷之间有什么很明显的矛盾,令我产生这种想法的是农夫克林特家的位置——他的房子在村庄里拥有一个很好的位置,假设图雷对劳拉有什么不满,以他的能力,完全可以将他们赶到自己看不到的地方去。”

看着众人因为他的话陷入了深思,斯科特反倒轻松了:“就这样吧!我投票了!”

侦探非公开投出第一票

斯科特握着代表一票的手铐,在独立的空间里五名嫌疑人的名字面前踱步。

“唉……怎么投呢?现在的线索太乱了,”他自言自语了一阵,终于在一个人的名字面前停下了,“还是要相信自己的直觉,就是你了!”

 

斯科特一脸沉重地从投票室出来,剩下五人一齐看向了他。

“感觉怎么样?”旺达询问。

“不怎么样,”斯科特神秘兮兮地笑起来,“准备第二轮搜证吧!”

“治安官阁下,”就在众人准备一起进行第二次搜证的时候,一个由瓦坎达宫廷侍卫扮演的助手忽然走了进来,他带来了足以撼动所有人的消息,“验尸报告出来了。”

“快拿来我看看!”斯科特一把将那张纸抢过来,当着众人的面朗读出来,“推测死亡时间是昨晚十一点到十二点之间,死因是……枪伤,被子弹穿透心脏,死后创口遭遇刀伤……”

众人的目光一时全部聚集在了猎人山姆的身上。

山姆惊恐地摆着手:“不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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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集预告:

“子弹为什么少了一颗?”

“你也有子弹?”

“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就是狼啊……”

 

你们觉得,凶手是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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