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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盾冬】狮子与白蔷薇 23 (架空中世纪AU)

元宵节快乐亲爱的们❤,今天也在为了盾冬的早日团圆而努力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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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

桌上摆着两个餐盘,餐盘中盛着一些面包和浓汤,旺达将面包撕碎搅拌进浓汤里,抬头看了坐在对面的史蒂夫一眼,自顾自的吃了起来,“你手脚健全,不会是在等我伺候吧?”


史蒂夫苦笑,他的确手脚健全饥肠辘辘,然而正是因为这健全让他全然没了先吃饭的念头,他至今还能记起短刀刺入腹部的痛感,然而那个本该存在的伤口却消失的无影无踪,“我记得我受伤了?”


“痊愈了,”旺达淡淡的回答,“毕竟你已经躺了快半个月了。”


“半个月?”史蒂夫为这个时间皱眉,“发生了什么事?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你从山崖摔下来,我救了你,之后你便一直昏迷,”旺达轻描淡写的回答,“至于我,我是跟着施密特来的。”


史蒂夫看着旺达没什么表情的脸,忽然感觉这个时常跟在皮特罗身边,由他看着长大的女孩有些陌生,这种陌生并不是指容貌上的变化,她自然已经出落成美丽的模样,然而改变最大的是她的气韵,史蒂夫坐在这里都能感觉到她身上压抑的阴冷。


“你一直跟随王军?”史蒂夫问。


“是,如果不是这样也不会正好有机会救了你。”旺达回答。


“施密特呢?他没有搜查我的下落?”史蒂夫又问。


旺达皱了皱眉,“我不知道,但对于奥西莱恩来说,你已经是‘先皇’了。”


听到这里,史蒂夫垂下眼睫思索了片刻,在心底确认了一些事情,然后他抬起头,目光灼灼的看着旺达,再问:“你是如何救我的?”


“我不是说过,”旺达略微有些不耐烦了,“我一直跟随你们的军队,在山崖下发现了你……”


“你说谎,”史蒂夫平静的打断了她,旺达的身形因为他的话语而停顿,史蒂夫直视着她,有些叹息的说,“我看见了。”


旺达沉默的回视,那种笼罩在她身上的压抑和阴冷仿佛瞬间被扩大了,“你看见了什么?”


史蒂夫却没有为她的态度退缩,他甚至微笑了起来,笑容温暖的好像她还是那个与兄长形影不离的小女孩,然后回答。


“红色的风。”


这是他在坠落山崖的时候看见的最后一个画面,红色的风从山谷上升,形成巨大的涡旋,托住了他下落的身躯,紧接着这些风便夺走了他的意识,迅速到甚至可以用幻觉来解释。


这个世界上存在红色的风吗?


在今天之前答案都是模糊的,然而此刻,在这间狭小的驿站房间里,隔着一张木桌的距离,正有一片红色的风,被掌控在少女的掌心。


“像这样吗?”旺达弯了弯嘴角,眉骨投射的阴影令那双琥珀色的眼睛深不见底。


“旺达……”史蒂夫相信自己的记忆,然而在记忆被证实的瞬间依旧感觉震惊,“你是一个……”


“女巫,”旺达接下他的话,笑容淡淡,“你想要烧死我吗?”


“什么?”史蒂夫也皱了眉,他想说些什么,然而旺达并没有打算让他说下去。


“就算是想也没有关系,只不过你要等等了,”旺达说,“等我亲手挖出施密特的心,你想如何烧死我都没关系。”旺达的五指瞬间紧握,像是真的攥住了仇人的心脏,那些红色熄灭在她的手心里。


“你是旺达,是皮特罗的妹妹,”史蒂夫看着她,脸上没有半分玩笑的意味,“我怎么会伤害你?”


旺达抬了眼睛看他,仔细的长久的注视,配上她的身份,这个动作像是在读取一个人的灵魂。在这样的注视过后,她忽然一歪头,笑了,笑容又像是那个史蒂夫熟悉的小女孩了。


“你总是一个好人,史蒂夫,”旺达叫了皇帝的名字,然后她的笑容瞬间消失了,“因为你是一个好人,所以才在施密特手中落到这般田地。”


史蒂夫听了她的话却微笑起来,反问:“是吗?”


“等等……”史蒂夫的过分从容让旺达疑惑,“施密特领军返回哈特即皇帝位,你被宣判死亡,这些还不够糟糕?”


“他需要我的‘死亡’,”史蒂夫回答,“我也是。”


从绿叶山谷救回史蒂夫的旺达清楚的知道那一日的凶险,所以史蒂夫单凭这样的话并不能令她信服,“如果我没有出现,你又该怎么办?”


“你去过绿叶山谷,那些树不会让我死亡,”史蒂夫解释到,“我知道施密特迟早会对我下手,只是无法推测准确的时间,直到那天的伏击之前。他能放心的返回哈特,就证明我准备的‘证据’他相信了。”


看着旺达依旧困惑的脸,史蒂夫继续说:“施密特是世袭的海德拉堡公爵,加封帝国上将,师出无名连我也不能处置他,何况这次盎撒军的进攻还如此‘巧合’。”


“所以,你要他犯错。”旺达瞬间明白了史蒂夫的考虑。


史蒂夫笑了笑,“聪明的姑娘。”


“接下去呢?形势已经这样了,接下去要怎么办?”旺达还有疑问。


史蒂夫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忽然问:“旺达,你的力量会伤害到你吗?”


旺达怔了怔,移开目光不去看史蒂夫的脸,“我不知道,传闻中女巫都是出卖灵魂给恶魔的人,但是我从来没有见过恶魔,自我记事起这种能力就存在了。”


传闻中,巫术曾于数百年前盛行于各国,几乎每座城邦都存在一些自称能够占卜吉凶、预测未来的女巫,她们大多被民众信服,甚至有一部分被贵族私下供养,身份隐秘而尊崇。这种盛况持续到一个名叫裘蔷尔的女巫的出现,裘蔷尔出生于德洛尼亚,因为善用蔷薇花瓣占卜而被称为“蔷薇女巫”。关于这个女巫,除了她强大的力量以外,更加著名的是她的美貌和狠毒。裘蔷尔为德洛尼亚王室服务,从不缺乏追求者,却偏偏爱慕当时的德洛尼亚第四王子,为了帮助情人即位,她以巫术咒杀了继承顺位靠前的其他王子们。故事至此本也是一种另类的尘埃落定,然而四王子即位后却每日被梦魇所困,他畏惧裘蔷尔的力量,也担心自己借助女巫之力夺取王位的事情败露,便抢先动作,以谋杀王室的罪名将裘蔷尔上了火刑架,并在全国推行了禁巫令。这一事件因为牵扯王族而被各国君王重视,君主们开始忌惮起巫蛊之力,此时正值教会兴起,在教会的干预下,禁巫令被广泛效仿,百年间有数以万计被指认为巫师的女性因此上了火刑架,其中的真真假假早已无从考证,女巫和巫术却是真的逐渐从这片大陆消失了踪迹。


“皮特罗说这是神的礼物,凡人无法理解,为了我的安全,他教我隐藏和压制,所以我从来不曾使用,”旺达的眼睛盯着虚空,有隐隐的泪光凝结其中,“如果能早点使用这种能力,或许皮特罗就不会死……所以我不在乎,不在乎这种能力会不会有损伤,哪怕真的要把灵魂交给恶魔,我也要先看见施密特下地狱!”


史蒂夫看着旺达决绝的目光,在心底叹了一口气,他拿起自己面前的面包,掰碎了一部分放进她的碗中,又从她手中拿过木勺搅拌均匀,旺达怔怔的看着他动作,似乎随时便要落泪,从前,这些事都是她的兄长在为她考虑。


“皮特罗是对的,这种力量是神的礼物,”史蒂夫把木勺在碗沿轻轻敲击了一下,又塞回旺达的手心,他没有亲缘姐妹,对于这个一同长大的女孩便始终保有着如兄长般的心境,于是愿意在这样的时刻首先关心她的情况,“因为你使用它做的第一件事并不是夺取施密特的性命,而是救了我,你不知道我究竟有多么感谢。”


“旺达,你不必害怕,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我吧。”


眼泪终于从眼眶中落下,旺达的脸上却没有多余的表情,她平静的落泪,然后回答:“好。”


两人在此时达成一致,房间里的气氛轻松许多,于是都开始安静的用餐,沉默了片刻,旺达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她从随身的皮囊中摸索一阵,伸手递了一样东西到史蒂夫面前。


“这个,”旺达看着自己手中的东西,有些好奇,“你昏迷的时候一直握在手里,为了方便我先收着了。”


一枚竹筒静静的躺在少女的掌心,筒身纤细,样式普通至极,史蒂夫接过它的时候,动作却分外小心。


“很重要的东西吗?”旺达问。


史蒂夫微笑,“我必须再感谢你一次了。”


 

一架不起眼的马车从布里姆林宫的侧门行驶而出,制式为子爵所用,随行不过四名侍从,向着城郊的方向而去。

莎伦掀起车帘的一角,查看一眼外面的情况,又放下帘子看回车内。

车厢内有人面向里侧而眠,只露出几缕卷曲的棕发。


 

厄斯金被卫兵押解着推入囚室,御医踉跄了几步才站稳,连抱怨的话都懒得再说了。


“你怎么又回来了?”山姆的声音从隔壁囚室传来,他们此时都被困于黑帝斯监狱的上层,皮尔斯只是限制了他们的行动,并没有动刑,所以山姆此刻还万分精神。


“传递消息被抓住了。”厄斯金回答,语气轻松的就像在说晚上吃了什么。


“哦……”山姆被他的态度糊弄住了,忽然又反应过来,着急的挤在囚室的铁栏边,试图看见厄斯金,“什么?”


“皇后让我传口信给弗瑞伯爵,让伯爵帮助他进入泉宫。”厄斯金解释了一下,依旧轻松。


“成功了?”山姆着急的追问。


“成功了我会在这里吗?”比起山姆的急切,厄斯金却在囚室的石床上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坐下来。


“都好好说话。”娜塔莎的声音在此时响起,她的囚室位于厄斯金的另一侧,本来只是认真听他们说话,实在受不了两个人的幼稚才开了口。


厄斯金对于这位比他年轻许多的女官还是有些畏惧的,他轻咳一声,终于不再戏弄,“皇后的确让我传达了这样的消息,计划也的确失败了,只不过,原本这个计划就是要失败才能算作成功的。”


山姆依旧贴在铁栏上,整个人顿了顿,“我们所说的是同一种语言吗?”


“你的意思是皇后并不真的想去泉宫?”娜塔莎迅速抓住了重点。


“皇后说皮尔斯一定会在这几天送他离开布里姆林宫,王城内能够被选作转移地点的只有两处,泉宫和猎宫,弗瑞伯爵说的话皮尔斯一定不会听,”厄斯金微笑了一下,想起来他们都无法看见又作罢,“排除了一个选择,就只剩下——”


“城郊猎宫。”山姆和娜塔莎同时说。


 

海德拉堡郊外,王军的五万士兵尽数驻扎于此,其中还夹杂着小部分未随施密特返都的海德拉堡驻军,战事平息,他们除了每日的操演,生活都非常悠闲。临时操场之外,有一队士兵在放牧战马,在各色优良的军马中间,有一匹高大的白马站在马群之外,对于眼前的青草毫无兴趣。


“尼米亚,”一名海德拉堡装束的士兵发现它的状况,提了些草料走过来,“开饭了!”


尼米亚看见他,轻轻动了动耳朵,士兵递过来的草料也很给面子的吃了几口,让负责照看军马的王军马倌分外惊讶。


“真是奇怪了,这些天它的胃口都不好,怎么单独愿意吃你给的草料呢?”马倌好奇的询问。


这名海德拉堡的士兵打着哈哈把这个问题糊弄过去,只是说:“尼米亚是史蒂文陛下的战马,它一定是思念陛下了。”


“是啊,”马倌叹息一声,“陛下还如此年轻,居然……”


他们二人在这谈话,忽然间远处传来了一阵短暂的哨声,低头吃着草料的尼米亚听见这哨声,迅速的抬起头,在所有人反应过来之前狂奔了出去。


“尼米亚!”马倌牵过旁边的军马,即刻便要追上去,然而海德拉堡的那名士兵却伸手拉住了他的缰绳,丢失军马是重罪,尤其尼米亚还身份特殊,马倌着急的简直要对他挥出马鞭了,“你做什么!”


“等等。”海德拉堡士兵的手非常稳,他注视着尼米亚离开的方向,表情严肃。


马倌无计可施,尼米亚的速度本就非普通军马可比拟,现在出发一定追不上了,他心中恐慌该如何向长官请罪,却看见草场尽头,原本失去了踪影的白马居然掉头回来了,逆着阳光,马背上多了一道人影。


尼米亚奔跑过来,马上的人也逐渐清晰了样貌,马倌瞪大眼睛看着来人,满脸的不可置信。


海德拉堡士兵看见马上之人却微笑起来,拜倒在马前,称呼:“陛下。”


马倌反应过来,只能跟着一起跪下,却因为心中的震撼无法言语。


北方的天空飞来一只巨大的白头鹰,轻巧的落在马上人的手臂,奥西莱恩皇帝史蒂文一世低头看着跪在马前的骑士,淡淡的微笑。


“我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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