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水繞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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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盾冬】狮子与白蔷薇 26(架空中世纪AU)

写完才发现爆了好多字数,一更等于两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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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

忠心的女官此时并听不见宰相的催促,即便是听见了她也无能为力,此时的她正忙着在所有能够离开猎宫的马道上搜捕忽然失踪的皇后,这一消息也没有被传达到宰相的耳中,如果宰相在此时知道他所有计划中最重要的环节已经出现了纰漏,那么这一战的结局或许会大不相同,然而现实不存在或许,每一件发生的事都是必然。与此同时,王城之外的小路上,一队轻骑兵正全速往帝国的“心脏”赶来,马蹄如骤雨般敲打着这寸土地,激起飞沙走石,命运正在悄然上演,身在其中的人却不得而知。


 

詹姆斯终于从猎宫脱身出来,一路上还解决了五六个留守在宫殿内的守卫,潜伏和搏斗同时消耗着他所剩不多的体力,如果条件允许,他现在只想闭上眼睛好好睡一觉,甚至不需要什么舒适的床榻,能给他一根用于依靠的墙柱就足够,他不是一个喜欢幻想的人,所以这个念头只在他沉重的脑海中存在了一秒钟便被强行打散了。他用了太多了力气来让自己忘记疲惫,便无力去约束那个金发男人在他脑海中的喋喋不休,谢天谢地,“他”说的话在此时还十分管用,在这段关于史蒂夫的记忆的指点下,詹姆斯迅速找到了猎宫后面的马厩,只是记忆无法告诉他,马厩原本也是有守卫看守的。


这两个守卫在看见詹姆斯的时候表现的比詹姆斯看见他们还要惊讶,他们甚至有一段时间只是举着长枪在原地踱步,不明白自己的下一步动作该是什么。猎宫的精锐都已经被莎伦带走,留守的原本就是些无足轻重的小卒,在这些无足轻重的小卒中会被打发来看守马厩的人身份就更加卑微了,但詹姆斯明白,以他现在的情况,一个十二岁的男孩都能轻易将他制服。


“陛下?”其中一个守卫试探着称呼了一句,却遭受到了来自自己同僚的白眼,那个比他年长些的守卫在惊愕之后迅速意识到,他飞黄腾达的机会要来了!


守卫丢下了手中的长枪,赤手空拳地向詹姆斯袭来,他听说了眼前这个美貌的男人的境遇,皇后身上最珍贵的部分是他肚子的那团肉,他可不希望让它在自己的手里有半分损伤,何况皇后看上去连站都要站不稳了。


另一个守卫看见同伴的动作,也很快反应过来,模仿着扔下手中的枪,尝试靠近摇摇欲坠的詹姆斯。詹姆斯的身体自动地进入防御状态,他的大脑还没有清楚的意识告诉他应该怎么突破眼前的危机,他现在眼花得厉害,所看见的景物都是摇晃的,他甚至没法分辨靠近他的究竟是两个守卫还是四个,亦或者八个。


“陛下,我们不会伤害您,您需要回去休息了。”


詹姆斯好像听见有人这样对他说,他的视觉在对他造成干扰,听觉却还敏锐,他把一切都交给本能,于是在那个声源靠近到他的攻击范围之后,他挥出了拳。


守卫没想到他还能做这样的反抗,一时不备被击中了面颊,詹姆斯的那一拳打在他的鼻梁上,剧痛使他眼前一黑,他感觉有湿热的液体从鼻腔内汹涌而出,在确定了那是血液之后他感受到了愤怒。守卫有个外号叫做“公牛”,因为他的父亲是养牛的农户,也因为他的脾气就像牛一样暴躁易怒,现在他忽然冲过去按倒詹姆斯的手法真的就像一头公牛一样蛮横。


詹姆斯脸朝下被按倒在草垛上,干燥的草料堵住他的口鼻,阻挡了一切空气进入他肺部的可能,他比之前还要发晕了。身后的守卫还在不住地咒骂一些十分难听的脏话,像是“婊子”,“怪物”一类的词汇间或钻入詹姆斯的耳中,他却连生气的力气都没有了。


“好了,你不会真想弄伤他吧?”另一个守卫犹豫着上来劝阻,倒不是动了什么恻隐之心,而是他担心皇后要是有所损伤,他们得到的可能就不是赏赐,而是一旨砍头的召令了。


“公牛”也明白这个道理,他余怒未消地按了按詹姆斯的脖子,却又不敢用上十足的力道,嘴上还要面子的说:“怕什么!他还以为自己是主人吗?谁都知道现在是谁说了算!”


“你说的都对,我们把他压回城堡,再去通知外面的人回来就好了。”守卫继续安抚他,利益的驱使终于使他们达成了一致。


詹姆斯被从地上拖起来,往猎宫的方向推搡。重新获得空气的一刹那他的脑海得到了片刻的清明,他看见那座银白色的城堡,他好不容易逃脱的地方。现在被押回去就意外着他将重新被关进那个房间,继续被灌下那些令他神志不清的汤药,像个人偶一样任凭摆布。这次逃脱之后皮尔斯一定会加强对他的看管,守卫的人数会增加,再也不会有像那位夫人一样和善的人出现在他的身边,他的肚子会一天一天大起来,哪怕他能吐出那些汤药也无法驾驭这具陌生的身体,他不会再拥有第二次机会了。足月之后会有人剖开他的肚子取走那个被需要的婴儿,又或者是皮尔斯的失败来得比他想象的要早,那样一来闯进那个房间的人就会连带着他和他的孩子一同杀死,而他甚至感觉不到痛苦。


他不愿意这样,但他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想送你一匹马。”


史蒂夫的声音不合时宜地出现在他的脑海里,他应该用仅剩的理智去思考脱困的方法,而不是陷在毫无用处的回忆中。


“这是你的马,给它取个名字吧。”


关于皇帝的回忆和他本人一般有种死缠烂打的顽固,他继续占用着詹姆斯的意识,说一些无关痛痒的话。


不,或许并不是无关痛痒。


詹姆斯忽然意识到马厩就在他们身后不足二十步的地方,而他全部的困境只是两个连士兵都不配称作的人。


“星辰……”他想起来了,他给那匹马取的名字,在皇帝送他的诸多礼物中他最喜欢的一件,虽然这样形容它实在有些失礼。


“什么?”押送他的守卫听见了他含糊的呢喃,疑心着问了一句。


“星辰!”詹姆斯尽力地发出声音,他无法确定那匹马还在不在这个马厩,也无法确定它还能不能记得这位获得它之后从未来看望过它的主人和这个只听过一次的名字。


之后发生的事情很模糊,詹姆斯好像听见了围栏倒塌的声响,听见了人的惊呼和惨叫,听见了马嘶声。他感觉身体一沉继而上升,动物的毛皮有种光滑舒适的触感。现在他明白自己是在马背上了,周身漆黑,只有前额有着一块白色星星斑纹的战马驮着自己的主人,一头冲进了猎宫之外的密林中。


詹姆斯趴在马背上,有些不甘愿地牵起了嘴角,他握住星辰的缰绳,把自己调整成一个更舒服的姿势,奔跑中的战马似乎还抽空偏过头看了他一眼,于是詹姆斯拍了拍它的脖子。


“这真是个好名字。”


 

战斗进行了快两个小时,王城守军不断的败退,战场很快便从城门之前被迫转移到了城市的中央,海德拉堡士兵越战越勇,王城守军却只有挨打送命的份,此时太阳已经完全落下去了,城中的街道一片漆黑,没有人家点灯,


“陛下,一切顺利,再有两个小时,我们就能拿下皇宫!”萨姆振奋地说,男人都热爱建功立业,他从未将自己当做叛军,此刻他正在帮助一个他心中的君主建立全新的帝国。


施密特眯起眼睛看了看夜幕降临之后的王城,今夜甚至没有月亮,他什么也无法看清,多疑的公爵又开始思虑起来。


“遭遇了骑兵吗?”施密特问。


萨姆愣了愣,回答:“还没有。”


“传令下去,铸垒扎营,休战。”施密特这样决定到。


“陛下的意思是?”萨姆大惑不解,他正在兴头上,战争的刺激令他血脉喷张无心睡眠,他无法理解在这样的大好局势下为什么不乘胜追击。


施密特没有责怪萨姆的莽撞,他抬手指向前方的黑暗,说:“穿过中央广场,马上就要进入商区,那里的街道四通八达,数不清的房屋和巷口,你说至今都还没有遭遇骑兵就证明骑兵还有其他的用处,现在天已经完全黑了,没有灯光的指引,你觉得在那样的巷道中,先迷失方向的是长年守备哈特的王军,还是始终留在海德拉堡,未曾踏足帝都半步的我军?”


萨姆终于明白了施密特的意思,背上的冷汗浇灭了他的热情,向公爵再度施礼之后他迅速去前方传达指令。


施密特的目光继续停留在前方的黑暗中,他并不着急,黑暗是这座城市最后的壁垒,等到黎明的曙光升起,再也没有什么能阻挡他的脚步。


 

这场并不漫长的战斗的忽然止息并没有给身在议事厅中的众人多少安慰,焦虑的气氛蔓延在寂静的大厅中,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皮尔斯一人身上,这一次,宰相却连“稍安勿躁”都说不出口了。


皮尔斯已经意识到了不对,莎伦那边迟迟没有消息,派去传话的人也宛如石沉大海失了踪迹,这种种迹象的唯一解释就是詹姆斯出事了。如果是这样,那么没有消息也是一种好消息,如果那位皇后真的已经逃走到无法寻回的余地又或者他有些什么闪失,莎伦那边都会来向他报告,能让她无暇报告的事情证明她正全力进行挽回,皮尔斯只能等。


宰相其实也有过慌乱,这些事情并不在他的计划之中,虽然他也准备了紧急情况下的对策,但能够不要用到这条对策当然尽量不用到比较好。现在还有一屋子的人需要他去应对,他没有时间和资格慌乱。


“大人还有什么话说?”尼古拉斯·弗瑞是第一个开口质问的人,皮尔斯毫不意外,除了他还会是谁呢?


“施密特停战了,我们不能停。”皮尔斯如是说到,果然,他的话与他预想中一般激起了千层浪。


“还要打下去?这战怎么打?”菲利普大公看上去又苍老了许多,皮尔斯疑心他随时都会因为中风而晕倒在议事厅内。


“城中的骑兵尚未加入战斗,他们每日在王城巡逻,对于城中的每街每巷早已烂熟于心,甚至可在黑夜中清楚的分辨自己身在何方,这些都是施密特的军队做不到的,”皮尔斯解释到,“他们选在此时休战也是打算养精蓄锐,在天亮之后发起总攻,如果不在此刻还击,我军将真的无力回天。”


厅下议论纷纷,但明显的支持者的声浪要渐渐高过反对者。


皮尔斯不在乎这些人的想法如何,很多人以为施密特傲慢而皮尔斯亲和,事实上在宰相的心中朝中百官多为庸才,他不愿与他们冲突只是因为没有这个必要,但此刻,他不能让庸才拖累,“传令,修整兵马,准备突袭!”


宰相的目光冰冷地扫视过每一个试图在他下达命令之后开口的大臣,他的态度足以令“庸才们”噤若寒蝉。


“我府中还有骑士数十人,也可参战,请大人容我召集他们。”弗瑞在听完宰相的命令之后忽然这样说,皮尔斯为此直直地看向他,目光阴冷,然而伯爵大方地回视过去,他知道自己的举动一定会令皮尔斯起疑,然而宰相此时没有任何理由可以回绝他如此正当的请求,在这众目睽睽之下。


果然,皮尔斯在长久地注视了伯爵之后弯起了嘴角,回答:“好。”在弗瑞离开议事厅的时候他又补充到,“吾友,速去速回。”


弗瑞没有回答,在离开议事厅之后他的确回到自己的府邸召集家臣,然而却不是为了皮尔斯和他的战争。


“你们全部守候在城中,应该快到了。”他这样对自己的部下吩咐着。


 

最先意识到情况有异的是娜塔莎,她习惯观察监狱守卫的每一次换岗,这些观察并没有什么实质意义,她这样做仅仅是因为无聊。她的牢狱生活实在是太难熬了,既没有人脉通融为她提供舒适的环境,也没有严刑和酷吏试图从她口中得到些什么,皮尔斯就只是关着她,或者说关着他们,像是把他们全然遗忘了一般。开始几天厄斯金还会和山姆斗嘴,但时间长了,他们之间的交谈越来越少,最终也止于沉寂,娜塔莎并不清楚隔壁的情况,她所能找到唯一打发时间的事情就是观察守卫换岗了。


黑帝斯监狱上层的看管并不太严格,每天会有三次的守卫轮换,间隔大约七个小时,每次都是十五人的小队,这些人并不进入囚室的范围,而是只在门口站岗,从娜塔莎的角度正好可以看见他们中一些人脸上漆黑的覆面,单调而乏味,像是墓道的石像一样让人浑身压抑,娜塔莎通过这些压抑提醒自己时间的流逝,也提醒自己尚在人间。而今天,这些本该在一个小时之后才换班的守卫忽然匆匆离开了外间,像是某种紧急集合,在他们走后,长久都没有换岗的守卫到来。


“那些卫兵都走了。”娜塔莎忽然说,她的声音在安静的囚室中显得分外响亮,甚至有些吓了她自己一跳,然而就是这样的声响,也没有引来任何人的查看。


“对,好像发生什么事了。”这是山姆的声音,娜塔莎为他的回复微笑了一下,果然无聊的人不止她一个。


“那是发生什么事了呢?”厄斯金也加入了这场对话,他通常很乐忠于交谈,这些日子的沉默已经快令他憋坏了。


“最近王城中值得这样紧张的大事不是只有一件吗。”娜塔莎说,她已经能够大概猜测到外面发生了什么。


“你是说施密特?”山姆问。


“如果没猜错,施密特大概是,攻城了。”娜塔莎顿了一下才把话说完,这表示她经过了二次思考,且经过这次思考之后得出的结论仍然是一致的。


“什么!”厄斯金和山姆同时出声,只不过前者是惊讶后者则是愤怒了。


山姆愤恨地锤了一下囚室的铁栏,说:“王城发生了这么大的事,陛下他又……我却只能被困在这个鬼地方!”


“抱怨有什么用?”娜塔莎丝毫不同情他,“你真想去做些什么,那就做啊。”


“怎么做?”山姆反问,对于此刻的困境他毫无办法。


这一次娜塔莎的回答间隔的有些久,她将手指穿进自己如云的红发,从那头秀发间拨出一小枚黑色的发卡,放在手心里摆弄起来。


“实际上这地方我已经闯过一次了,并且,我不介意再闯第二次。”红发的女官微笑起来。


 

西特维尔满头大汗,连握着缰绳的手心都是汗珠,王城中仅剩的一千多名步兵和一千名骑兵已经全部聚集在他的身后,皮尔斯的意思是打,他便不得不打。


“人数清点完毕,全凭大人调遣。”副将来到西特维尔的身前禀告。


西特维尔握住缰绳的手又紧了紧,他深吸了一口气,好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至于像颤抖,然后说到:“那就按照宰相大人的命令,出击!”


王城守军趁着夜色向一座广场之隔的海德拉堡军队突袭而来。


 

“陛下!他们打过来了!”萨姆近乎失礼地闯进了施密特临时下榻的房间,这房间原本属于一对年轻的夫妻,副官看上了他们家中的壁炉,为了使他的君主得到更好的休息,在施密特到来之前他割断了这两个可怜人的喉咙,把他们的尸体丢进了后院的水沟。


“慌什么,”施密特显得很平静,他能被授勋为帝国上将可不仅仅是因为皇帝想控制他在王都,施密特家族所拥有的荣膺都是在战场上一刀一剑打下来的,“反击,但是只要他们退过中央广场就停止追击。”


这一次,萨姆没有什么疑问地执行了他的命令。


 

深夜的哈特城,中央广场上正在进行一场闹剧般的战斗,如果这时候有好奇而胆大的平民敢于打开自家的窗户往外看一眼,就会看到这样一副奇异的场面。王城守军不断向靠近外城的叛军冲锋,两军相交之后便在中央广场混战,很快,守军退回商区,叛军也不再追逐退回营垒,然后又是冲锋、交战、撤退,周而复始,乐此不疲。


施密特不肯中皮尔斯的圈套,皮尔斯便一而再再而三地挑衅他的底线,他们都在等,皮尔斯在等施密特的耐心耗光冲动起来,至于施密特,施密特在等天亮。


 

长夜难耐,这一夜,密林中上演着一场追逐,监狱中在策划一次越狱,街道上在进行一场战争,每个人都在等待天亮,等待阳光重新普照大地,于是天就亮了。


当拂晓的第一道阳光越过地平线投射进哈特城的时候,有的人开始欢喜,有人却陷入了绝望。


施密特耐心已到了尽头,天色尚未完全亮起,只勉强能够辩物的时候他便下令到:“开战。”


两千对一万,只有在最高明的将领手中才有获胜的可能,西特维尔显然不在此列,在太阳将要升起的时候他便趁着夜色的隐蔽,丢下奋战中的守军逃回了家中。天亮以后,这两千士兵要面对的不仅有数倍于己方的敌人,还有被自己的统帅抛弃了的现实,他们自己乱了方寸,有些人已经开始逃跑,在布局复杂的街道上四散躲藏。


副将心如死灰地看着迎面而来的叛军,手指在面前的长剑和降旗上游移不定,他在做一个艰难的选择,站着死还是跪着生。


“你们在干什么!”混乱的街市上忽然响起了一个人声,副将怔怔地往声源所在的方向看去,一个高胖的留着小胡子的平民正在阻拦试图逃窜的士兵,他的红鼻子证明了这还是一个酒鬼,然而就是这样一个人挡在守军的面前,中气十足的呵斥着。


“这是你们的城市,你们不能在敌人毁掉它之前自己先放弃它!”杜根大声嚷嚷,作为一个曾经的军人,他实在为了眼前的场景心痛不已,奥西莱恩,这座东方的狮子之国,已经如此病入膏肓了吗!


“快让开你这死胖子!上战场的又不是你,你当然会说漂亮话了!”有士兵真的回应了他,人都有些这样的心理,当你在做一件自知羞耻的事情的时候,你总不希望任何人揭穿,如果无法隐瞒,也会想尽办法为这件事编造一些冠冕堂皇的理由。


杜根直勾勾地看着那个出声的士兵,什么话也没有说,但这样的注视已经足够令人心里发毛,那士兵又说:“没话说了吧?没话说就快让开!”


当他推攘着杜根准备从他身边走开的时候高胖的男人出手了。


杜根一把抽出了这士兵腰间的佩剑,二话不说,向着叛军所在的方向冲了出去。那士兵反应不及,只能看着他像舍身勇士一般冲入叛军之中,挥动着属于他的长剑,砍死每一个试图冲过街垒的海德拉士兵,他那样冲锋,忽然又有两个人加入了进来,看长相,他们甚至是外族人。


逃兵看着这一切,忽然便红了脸也红了眼,他的喉咙中发出一种困兽般的嘶吼,随手从街边捡了一根铁条或是木板,也冲了过去。


“妈的!老子跟他们拼了!”


“跟他们拼了!”


越来越多的人加入了这场死斗,副将将降旗踩在脚下,握起了长剑。


他们知道自己在打一场注定无法胜利的战役,但是他们要打下去,不是身不由已,是他们必须打下去!


 

“陛下,再有一个小时,布里姆林宫的大门将为您敞开。”萨姆的脸上溅着未干的鲜血,连同他的眼珠似乎都要映成了红色。


施密特微笑,“不留活口。”


“是!”萨姆像是被去掉了口枷的狼,完全流露出本性的凶狠来。


这个表情令施密特拍了拍他的肩,第一次赞许这个忠心的部下,“比起花言巧语,我更喜欢看你现在的样子。”


“一切为您,陛下。”萨姆恭敬地回答。


“去吧。”施密特说。


太阳几乎完全升起来了,公爵的军队已经完全进入复杂的商区,很快,一个王朝将在今日覆灭,然后马蹄声便来了,他的到来不被任何人所知。


“陛下!陛下!”驻守在城门处的军官忽然驱马来到公爵的身边,慌张地从马背上滚下来行礼。


“怎么了?”施密特皱起了眉,公爵欣赏绝对秩序,最讨厌看臣属如此冒失。


“我军……我军……”这位军官却好像完全感受不到主人的厌恶一样,他只是苍白着脸色支吾地禀告着,“后方受袭!”


“什么?”施密特居然有些无法相信这个消息,“是哪里来的军队,领军是谁?”


听到他这样的问题,军官的脸色又白了几分,他的表情恐惧的就像是白日里看见了鬼魂,在公爵发怒之前他才颤抖着嘴唇回答:“是……是鬼军,领军的人是史蒂文一世陛下啊!”说完这话,他直接晕了过去。


 

从城外而来的当然不是鬼军,他们举着蓝色的旗帜,旗帜绣着一只金色的狮子,狮子身前横亘着坚固的守护者之盾,象征着至高无上的奥西莱恩皇帝,而在它的背面,则是两座高耸入云的雪山,代表北境之主。


奥西莱恩皇帝及北境之主史蒂文一世陛下骑在雪白的战马上,看着晨曦下金色的哈特城,他已经离开的太久,而现在,他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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