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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盾冬】震怒之日 Dies irae(三)

长更,大概还有一两发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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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沉默漫延在整个实验室,皮姆博士不得不清了清嗓子打破这种死寂:“发生了什么,你愿意和我们分享一下吗?”

史蒂夫从装置上坐起身,单手撑住了额头,努力回想记忆最后的片段,回答:“我引爆了反应堆……就在那个时候,我被魔方传送到了出去,看结果,反应堆也没有能够在魔方内部爆炸。”

有人懊恼地锤了锤仪器,史蒂夫也无心去分辨那是谁,“你们呢?”他看着去往不同时空的同伴们问到。

“我回到了索科维亚大战之前,紧急停止了奥创计划,”托尼深深吸了一口气,继续说,“但他还是在被删除之前从数据库逃了出去,后面的事你们都知道了,幻视依旧头顶着心灵宝石‘出生’,我的时间也耗尽了。”

索尔的表情比托尼看起来更要沉重十倍,他说:“我回到玛勒基斯进攻阿斯加德的时候,尝试使用雷电摧毁以太粒子……在它构建的‘现实’中,我目睹了母亲的死亡和阿斯加德的覆灭,它甚至让我以为我成功了,但醒来之后我还在这里。”

“这么说你们的经历还都很酷炫,”火箭干巴巴地嘲讽着,连自己都没有笑出来,“我就很简单了,我从山达尔星偷走了宇宙灵球,在准备销毁它的时候被炸了个粉碎。”

星云看了火箭一眼,感觉自己能够理解他的心情,但是她并不擅长安慰别人,于是只是说:“我设计让罗南进攻了沃米尔,但整个星球都消失了,灵魂宝石却并没有出现。”

“或许地点并不重要,”皮姆博士安慰了星云,“灵魂宝石重要的是它的法则。”

“那就更没有希望了,”星云并没有因为这个说法而感到好受一点,“我没有任何可以和它交换的人。”

众人都知道她这句话不是真的,但如果依旧要以卡魔拉的性命交换改变未来的话,对于星云来说,这场改变将变得没有任何意义。

听完其他五人的经历之后,唯一没有说话的王开口了,在开口之前他环视了在场的每一个人:“我回到了多玛姆离开地球之后,见到了史蒂芬,把我是穿越者这件事原原本本地告诉了他。”

“法师怎么说?”托尼忍不住插了话,这个逆转计划之所以存在,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他相信他们依旧处在接近奇异博士看到的那个唯一胜利结局的道路上。

“他用时间宝石印证了我的说法,然后告诉我,‘什么都不要做,回去吧’。”王重复了一遍斯特兰奇博士给他的嘱托,显然他自己也没能明白这句话的含义,有些为难地看着众人。

“什么意思?”托尼皱起了眉,“他就不能说的更详细一点吗?你们这群法师难道也遵循什么‘天机不可泄露’?那我们就什么都不做了,等着紫薯精有一天想通自己就是个傻缺,然后那一半的人就自己回来了?”

“我不知道,”面对托尼的愤怒,王只能说,“但是我相信史蒂芬的预言。”

“托尼,你不需要为此觉得装置的存在没有任何意义,”史蒂夫显然比王更了解托尼愤怒的原因,“如果没有装置,你甚至听不到这句话,斯特兰奇博士会这样说,至少证明回去这个思路是对的。”

“现在说这些也没有意义了,”托尼整个卸下气来,“装置的能耗已经达到安全值,重新建造和检修可能需要下一个五年。”

听了他的话,史蒂夫沉思了片刻,忽然看向皮姆博士,问:“博士,你之前一直提到实验,但作为装置的建造者之一,你绝对不会不知道能耗只够完成六次传送的事实吧?”

“那当然,”皮姆博士看向史蒂夫,表情变得严肃而警觉,“你想说什么呢,队长?”

“明知道只能够完成六次传送还坚持实验,”史蒂夫又转头看向了托尼,“而你刚才说的是机器的能耗达到了安全值,那么在安全值以外,可供实验范围内,我们是不是至少还拥有一次返回过去的机会?”

托尼的嘴唇动了动,却被皮姆博士抢了先,他瞪眼看着史蒂夫,高声反驳:“你想都不要想!你能明白安全值的意思吗?我所谓的实验,对象是思维内存远小于人类的基础AI,如果是再完成一次人类意识的传送,被传送者的一切我们都无法保证,这个无法保证不只是醒不醒的过来的问题,很有可能传送回去的坐标点都没法控制,勉强再来上一次不会有好结果的。”

托尼被噎了一句,只好说:“博士说的……是事实。”

“所以是可以尝试的对吗?”史蒂夫的重点在奇怪的地方得到了证实。

除了史蒂夫之外,经历了失败的复仇者们也将目光投向了皮姆博士,在这种过分期待的目光的注视下,皮姆博士屈服了。

“是,”皮姆博士的态度软化下来,“但是你们着什么急呢,五年之后再安全地进行不好吗?人类的损失已经足够巨大了,为什么非要把自己逼迫到可能牺牲的境地去?”

史蒂夫笑了笑,眼神里有淡淡的哀伤,回答他:“博士,你在实验室里待的太久了,有听到过震怒之日的钟声吗?”

皮姆博士怔了怔,没有说话。

“大钟响起来的时候,时间就好像倒回了五年前的今天,”史蒂夫继续说,“我们或许能够等下去,但对于站在广场上和在其他地方为了今天哀悼的这些人来说,他们或许等不起又一个五年了。”

“为什么是你?”在皮姆博士沉默之后,火箭忽然抱着手臂走向了史蒂夫,“如果你们为这个行动招募志愿者,算我一个。”

“小兔子说的没错,”索尔也说,“吾友,无意冒犯,如果只有一个人能够回去,我的身体会比你更加能够承受伤害。”

“这件事和强壮以及能力并没有关系,”史蒂夫解释到,“并不是我要逞能,而是在已知的六块宝石里,我们唯一有把握掌握了摧毁它的力量的,只有空间宝石。”

“而且,空间宝石是第一块出现在地球上的宝石,一切由它开始,就让一切结束于开始之前吧。”

“我不像你们这么能说,”星云保持了她一贯生硬的说话风格,但看向史蒂夫的表情可以算作善意了,“希望这一次,你不要再在这里醒来了。”

 

8.

皮姆博士并没有将强行再度传送的危险性夸大其词,这一次,史蒂夫所体会到的装置启动的感觉,可不止是疼痛那么简单了。他感受到无序的混乱,拉扯和重组,仿佛他的意识被时空切割成了无数个独立的痛苦之源。

他终于睁开了眼睛。

疲惫的感觉并没有因为苏醒而减少分毫,史蒂夫感觉全身的力气都被这次不愉快的旅行消耗殆尽,脑袋也是前所未有的沉重,和上一次传送不同,这一次,他能感受到自己躺在一张床上,这让他差点以为传送失败了。

史蒂夫勉强眨了眨眼睛,想让目光在天花板上聚焦,他这样做的时候,一只手摸上了他的额头。

“你醒了?有感觉好一点吗?”

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声音在史蒂夫的耳畔响起,声音的主人就躺在史蒂夫身边,史蒂夫甚至能感受到他皮肤上源源不断传来的热度。

熟悉是因为这个声音几乎贯穿了史蒂夫的整个人生,他能在任何时候将它分辨;陌生是因为,上一次听见它如此清亮温柔,俨然已经是上个世纪的事情了。

史蒂夫侧过头,年轻的巴基·巴恩斯撑着手臂,在他的身旁微笑着。

“巴基?”史蒂夫有些恍惚地叫了一声,不太明白为什么自己会见到他。

“嗯?”巴基因为这声呼唤又靠近了一些,他把手掌从史蒂夫的额头上移开,换上了自己的额头,“已经不烧了,唉,和你说过多少次了,遇到那帮混蛋就绕开些走,你和他们能讲出什么道理呢?”

听着这熟悉的唠叨,史蒂夫莫名感觉鼻尖一酸,他吃力地点了点头,回答:“好。”

巴基愣了一下,有点不敢相信地看着他,嘀咕着:“居然答应了?不会是烧傻了吧……”

这个年轻而鲜活,又温柔话又多的巴基,曾经一度是史蒂夫记忆中的奢侈品,只有在最困难最黑暗的时候,他才允许自己想起他。

确认了眼前的巴基不是什么意识错乱导致的幻想之后,史蒂夫挣扎着想要从床上坐起来,他要弄明白他到底是被传送到了什么时间,又为什么会在这个时间。

巴基察觉到史蒂夫的意图,立刻伸手扶住了他的腰,把一件又厚又重的呢子大衣裹在了他的肩膀上。面对这样的巴基,史蒂夫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臂,在看到那双细瘦手腕的时候他丝毫没有感觉到意外,因为在注射了血清之后他再也没有像这样病过了。

所以他回到了最初的史蒂夫·罗杰斯身上,距离上一次传送达到的时间要整整早了七十多年,他来到这个时间是装置定位失败的结果吗?

“巴克,现在是什么时候?”史蒂夫需要知道他是否已经毫无机会。

巴基略有些担心的看着他,伸手敲了敲床头柜上那个有些接触不良的时钟,回答:“八点多了,但你可以继续睡着,商店那边我已经给你请好假了,圣诞刚过本来也没什么客人,老巴里说不扣你的工资。”

圣诞节吗?史蒂夫快速地调动起脑海里的记忆,这让刚刚退烧的大脑一阵晕眩,好在他终于还是想起来了。

1942年的圣诞节,他在从打工的杂货店回家的路上遇见了几个混混骚扰一位女士,忍不住上去解了围。那位女士最终顺利逃脱,他却被混混们围着揍了一顿,还被泼了一大桶冷水在身上。回家之后他就发了烧,是来给他送圣诞餐的巴基守在这里照顾了他一整夜。

1942年……这时候,宇宙魔方在哪里?

史蒂夫第一次接触宇宙魔方是在红骷髅操控下的九头蛇兵工厂,当时他并没有真正看见魔方本体,而是只看见了使用魔方能量制造的武器。至于莫方的来历,在之后的调查里史蒂夫得知,红骷髅是从挪威滕斯伯格的一个地下墓穴中取得的魔方,时间大约是1943年的3月。

所以1942年的圣诞节后,宇宙魔方应该还安全的待在那座墓穴里。

“你想吃东西吗?本来给你带了妈妈做的炖肉,但现在是不能吃了,我都给你冻起来了,”巴基从床上下去了,并且仔细着没有让凉风吹进被子里,“麦片粥可以吗?”

“巴基。”史蒂夫没有回答巴基的问题,反而忽然抬起头,正色看着他。

“嗯?”巴基被他突如其来的正经劲唬住了,也跟着变得严肃起来,“怎么了?”

“巴恩斯先生是不是有位朋友在做北欧航运,”史蒂夫咳嗽了几声,接着说,“你能让他帮忙送我去挪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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