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水繞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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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盾冬】狮子与白蔷薇 28(架空中世纪AU)

在奇怪的时间更新了,其实本来应该昨晚更的,但居然没写完,今天写完一数才明白为啥写不完了...我不管,这个必须得算两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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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

密林的东边是逐渐开阔的原野,这里已经超出皇家园林的范围,树木由于人为砍伐而显得稀少,存在于其中的动物数量也迅速骤减。树影是一切生灵的天然屏障,失去了它们的隐蔽,猎物将直接面对猎人——无论是自然的猎人或是人世的猎人——星辰此刻便是如此处境。


在越出树林之后黑马的身影再无从隐蔽,锲而不舍的追兵跟在它的身后,将它的样貌连同背上空荡的马鞍都看得一清二楚。


莎伦陷入了被戏弄的暴怒中,她抬手下达了一个除了泄愤已没有任何意义的命令:“放箭!”


乱箭齐发,星辰幸运地躲开了一部分,然而这幸运却没有办法持续下去,有数支箭簇穿透了它的后腿、肩胛、侧腹、脖颈,它在全速奔跑中轰然倒地,再也无力站起。


残酷的结局令施暴者得到了短暂的安慰,莎伦不愿再看地上的黑马一眼,她拨转马头,带着守卫往相反的方向追击而去。


星辰倒在地上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缓缓地合上了那双无悲无喜的属于动物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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萨姆·霍尔从马上落下,他从未体验过如此刻般的恐惧。他是赫赫有名的“海德拉刽子手”,是施密特手中铲除异己的锋刀,是自诩的孤狼,他所见识和创造的杀戮比所有的平民和多数的军人一生所见都要丰富,理论上来说,这世上除了他所认定的主人,那位喜怒无常的公爵之外,已没有多少人值得他畏惧。


他从未见过像史蒂夫·罗杰斯一样的人。


跟随施密特左右,纵然没有亲眼目睹,他也曾听说过“叶城之战”皇帝的智慧,但对主人的忠诚使他相信那不过是侥幸或者巧合。然而这世上哪有那么多的侥幸和巧合,史蒂夫·罗杰斯此刻就在萨姆的眼前,以一种具象化了“战神”这个名词的形式存在着,他不热爱杀戮也不畏惧杀戮,在他的身上同时拥有着神的慈悲和人的睿智,他会用身体保护麾下的士兵和无辜的平民,无所畏惧,也会毫不犹豫地将长剑刺入敌人的胸膛。还有他的力量,究竟是谁在四处传言这个人曾差点死于哮喘?只有傻子和疯子才会在见过皇帝本人之后相信这番鬼话连篇。


跑!越快越好!


这是萨姆唯一的念头。三千人的海德拉堡驻军已经损伤过半,皇帝和他的北境军还在不依不饶地嚷嚷“投降不杀”。队伍中已经有了骚动,这些士兵心中没有公爵和他的“宏图大业”,他们只想活着,如此简单直白,他们的忠诚全来自于对公爵的恐惧,然而恐惧维系的忠诚究竟能有多牢靠呢?


跑!萨姆只能这么做,如果施密特在此,凡事都还有回寰的余地。


“他跑了。”被皇帝本人和北境军的士兵包围的旺达毫发未损,在混乱的战场上她还能像个前来春游的贵族小姐一般自在,甚至可以说是无聊,在这种自在或是无聊之间,她一眼便看见了打算不动声色撤离的萨姆。


史蒂夫也往那个方向看了一眼,对这件事好像毫不关心,“随他去吧。”


“不追?”旺达歪了歪头,一次都没能猜中皇帝的心事让她有些懊恼,她短暂地思考了一下读心术的可行性,又认为没必要在这种地方较真。


“旺达,”史蒂夫忽然叫了她的名字,眼神轻快略带狡黠,“双腿能快过翅膀吗?”


在提出这个奇怪问题的同时皇帝曲起了拇指和食指,抵在唇边吹出一个短促的哨声,巨大的鹰隼自阳光下展开了双翼,翅膀的阴影掠过史蒂夫的头顶,掠过海德拉士兵的枪头,掠向王城深处。


在萨姆·霍尔单膝跪倒在施密特身前的时候,这大鹰的身影也掠过了这对叛臣,只是谁都没有心情注意。不需要过多的言语,萨姆满脸的血污和颓然的神情已经足够说明一切,“陛下,真的是‘他’!”


施密特没有发怒,他笑了一下,远眺着城门的方向,手掌搭在了忠心的副将肩上,“多少人?”


萨姆愣了一下,又迅速地回答:“一千,或者两千。”


施密特厌恶失败,施密特厌恶或者,然而这些在往常必然会令公爵发怒的事情在此刻只换来了他的再次微笑。


“皮尔斯那套果然还是太麻烦,”施密特这样说,他的笑容布满了森森的寒意,“既然罗杰斯活着,就再让他死一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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詹姆斯在奔跑,他的心肺因为这剧烈地运动而燃烧,小腹还有一种若有似无的下坠般的疼痛。星辰的智慧为他争取了宝贵的时间,在这些时间里他顺利进入了那条通往外码头的小路,然后犬吠和马蹄的声音还是赶来了。


追兵第一次有了如此明确的目标,星辰所引导的东方是陷阱,皇后真正的逃亡方向一定在西边,猎犬嗅着唯一的“人气”,奔跑得比狼还要迅猛。


詹姆斯最终被逼上了小路尽头的陡坡边缘。


“陛下,”莎伦面无表情地称呼他,就像每一次端来汤药时一样,他们相距不过二十步,女官看见了皇后身后的危险,暂时停下了脚步,“您实在太任性了,枉费布兰切特夫人和费欧娜对您如此忠心。”


她的话语间带着冷淡的威胁,她在暗示如果詹姆斯拒绝回去,非要再做出些反抗,那两个无辜的女人将会有怎样的下场。


“她们都是你的人,对我有什么忠心?”詹姆斯同样冷淡地回答,同时不动声色地观察着这些追兵的排列,默默计算突围的可能性。


永远不要试图在威胁者面前为你想保护的人求情,任何的求情都是在暴露你对他们的在乎或者他们对你的襄助,詹姆斯这样说,或许那两名宫女还能有一线生机。


“是吗?”莎伦反问一句,听不出究竟有没有相信詹姆斯的说辞,她向身后的守卫比划了一个合围的手势,在他们的移动中继续和詹姆斯交谈,“那么您在回去之后或许还能再见一见她们。”


詹姆斯怎么可能被她轻易转移注意,在那些守卫开始行动的瞬间他便下意识往后退了半步,做出防备的姿态。


“不,”莎伦对他的举动不赞同地摇了摇头,“您最好别这样做,您正在伤害您自己和皇储的性命,跟我们回去,我至少可以向您保证皇储一定将平安无事。”


她说的是事实,此时再用些花言巧语试图令詹姆斯相信他们无心伤害他都是天方夜谭,但那个尚未出世的孩子,的确没有人想要伤害“他”。


詹姆斯似乎动摇了,那种周身的防备被他一点一点地卸下,莎伦发现他的转变,态度也缓和了一些,“正确的选择,接下来会有人迎接您过来,您不需要为此担心。”


队伍最边缘的两个守卫互相对视一眼,开始缓慢地接近似乎已经完全放弃了反抗的皇后。


詹姆斯站在原地看着他们走来,没有任何表示,他以一种轻松的姿态站立着,似乎多余的力气全用在了令自己不要紧张上,他这样站着,显得完全无害。守卫甚至有机会握住了他的手腕,以一种巧妙的擒拿技巧,他在他们的施力下甚至不得不微微往前弯腰。


绝对优势,这位难缠的皇后此刻已没有了任何的威胁。


在这个念头产生在守卫之间的时候,擒住詹姆斯的两人,已经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皇后交错着手腕拔出了他们腰间的短刀,刀刃精准地割开了位于颈部的动脉,死亡来得迅速而无知无觉,这两人甚至往前走了一步才真正倒下。我们可以用一种相对于详细的方式解释这场谋杀,而对于在场众人来说,这场死亡只有结果,没有过程。


一个赤手空拳的詹姆斯·巴恩斯已经令守卫束手无策,那么一个手中握刀的詹姆斯·巴恩斯又将如何呢?


这个答案将由猎宫守卫亲身试验,他们最终一定会给出解答,无论生或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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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密特第一次这样与史蒂夫对视,那个他口中的“罗杰斯”,从不被公爵承认的皇帝。他不得不承认,如果能够早点这样把史蒂夫·罗杰斯看入眼中,他绝对不会相信那座区区山崖就能够夺走他的性命。代皇的目光下意识的落在皇帝的手臂上,那里完好而健全,一切都清晰明了,只有一件事他尚且无法想通。


“罗杰斯,”施密特在众人面前直呼出这个名字,毫无迟疑,甚至不把手下士兵一霎那的慌乱放在眼里,“那帮蛮人背叛了我?”


他口中的“蛮人”指的便是被他“击败”后停留在北境的盎撒军,施密特带领海德拉堡驻军返回帝都,却也无法放心那些被安置在海德拉的王军,于是在早先与斯特拉克的协议之中,留守北境的盎撒军负责牵制王军,如有异动可以直接入境攻城。但事到如今,史蒂夫已出现在他面前,他都未曾收到任何来自北境的消息,公爵所能想到的除了背叛再无其他。


“不,盎撒人虽然天性凶残,文明开化不及内陆诸国,但对于许下的承诺还不至于轻易食言,”史蒂夫回答了他的问题,甚至微笑了一下,“除非他们先遭受背叛。”


“什么?”施密特更加疑惑了。


“你下令由海德拉堡亲兵任王军将领伏击盎撒人,两军于你返都之日开战于岩冬城,盎撒人该如何信你?”史蒂夫描述得煞有介事,连施密特本人都要相信自己曾下达过这样愚蠢的命令了。


“我下令,”施密特重复了一遍史蒂夫的话,笑出声来,“我下令?”


“当然,毕竟领军的,的确是你海德拉堡的人。”史蒂夫弯了弯嘴角。


与此同时,在遥远的北方,岩冬城的初雪之中,王军的两名“海德拉堡将领”用力地打了个喷嚏。


斯科特·朗揉了揉自己的鼻子,差点把它揉歪,克林特·巴顿敲了一下他的手背,低声训斥:“不怕‘脸’掉下来?”


斯科特嗷了一声,心里百般不满,却也只能悻悻地放下手,“说真的,娜塔莎的手艺是不是不太行了?”


他又挨了一下,这一下可比之前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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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军不动,你从何处调兵?”施密特又问。


“你或许不记得他们了,”史蒂夫身侧聚集着他全部的士兵,这些人在施密特出现的刹那便再也无法掩饰眼中刻骨的仇恨,“但他们无时无刻不曾忘记你。”


那样的眼神施密特并不是第一次见,那是沾染过鲜血,有无数冤魂哀哭的仇恨,结合他们前襟绣制的雪山图腾,一切都有了解释。


曾经跟随皇子抵御外敌的北境军,在皇子即位为皇帝的时候被以叛军的罪名讨伐,五千人众最终只剩下不足一千,这些幸存者在屠杀之后流散,躲藏在牧民之中得以幸免于难。施密特或许已经忘记他们,但史蒂夫从来不曾忘记这些与他出生入死的士兵,皇帝一直暗中派人在北境活动,终于又将这些流亡之人聚齐,重组了北境军。


施密特算是明白了前因后果,他还没有输,这些都可以暂时不必计较,他单手握住缰绳,另一只手按上了腰际的佩剑,“我们已无话可说。”


“打?”史蒂夫此时还显示出君王的宽容和大度。


“打,”施密特也要笑了,他还有五千兵力,罗杰斯身边不过一千人,此时有资格微笑的人当然是他,“你要怎么赢?”


史蒂夫忽然抬头看了一眼天空,阳光温吞,蓝天被大团的白云覆盖,白头鹰的身影早已无迹可寻,然后他回答:“合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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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史蒂文一世陛下!是援军来了!”杜根在人群中高呼,叛军的撤离已经如此明显,王城守军终于得到了喘息的空隙,他们尊敬这位与他们共同奋战的酒馆老板,再不会用轻慢鄙夷的目光看他,但此刻他毫无缘由的高呼也无法令任何人信服。


吉姆和琼斯也加入了呼喊,疲惫的守军士兵对这个鼓舞的消息没有任何反应。


“将军,”杜根来到守军副将的面前,“真的是援军来了,我们要在此刻合围才能胜利!”


副将疲惫地看了他一眼,并未将他当做疯子,但也不曾相信他的话,“兄弟,我明白你的好意,我们将坚持战斗下去,但胜利……只有交给奇迹了。”


杜根懊恼的不知该怎么解释,这里的每个人都以为他的话不过是激励士气的口号,没有人真的听了进去,“这不是场面话!是真的!皇帝陛下回来了!”


“相信我,我们和你一样祈祷他能够归来,此时此刻他的英魂一定在天堂庇佑着奥西莱恩……”副将的话没有完全说完,大鹰的身影就是在此刻到来的,奥西莱恩的国鸟盘桓在空中,金色的爪钩抓着一只黑色的布袋,从布袋破碎的缺口中散落了无数的银蓝色布帛,其中一张布帛落在副将的膝头,军人简直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


那些银蓝色的布帛并不只是单纯的布帛,它们是旗帜,银蓝色的底纹,金色的狮子图腾,哈特城中没有人不认识这样的旗帜。


这场恢弘的“落雨”同样吸引了巷中人的注意,尼克·弗瑞带着手下的死士,和留守在此的山姆和厄斯金一道现身于街道。


“史蒂文一世陛下归来,全军反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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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路上倒着十数具尸体,詹姆斯的左臂和脸颊也挨了两刀,但比起那些死去的人,他的状况简直不能更好,莎伦也加入了战斗,但女官很快明白自己不是眼前的男人的对手,哪怕他并不处在巅峰状态。


“合围!”莎伦也下达了这个命令,单打独斗已经没有获胜的可能,他们所拥有的优势全在人数上。


剩余的守卫在得到这个命令之后宛若自杀般向着詹姆斯扑倒过去,他们不畏惧他手中刀,也不畏惧死亡,这些人在死后也要紧紧抓住詹姆斯,他们妨碍了他的动作,也让莎伦有了可乘之机。


他们险险停在陡坡之前,莎伦手中的剑指着詹姆斯的喉咙,有四名守卫负责束缚他的双手。


“走!”莎伦真的动了杀意,是理智令她停手。


詹姆斯不说话,四名守卫将他架起,莎伦没有收回剑,然而在她转身的时候,一阵锋利的寒意却从她自己的颈侧传来。


“你要走去哪里啊?”娜塔莎悄无声息的出现在莎伦背后,手中的匕首压住她的颈侧,冰冷地微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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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境军从正面袭击,王城守军从后方包围,三千对五千,兵力并没有施密特想象中的悬殊,更何况,史蒂夫一方拥有公爵最嗤之以鼻的“人心”。


“罗杰斯!”施密特于乱军之中高呼皇帝的姓氏,“你以为这样便结束了吗?”


史蒂夫没有回答他,公爵此刻的所作所为和任何一个令他嗤之以鼻的失败者一样显得虚张声势,然后他看见了那件东西。它原本的形态史蒂夫并没有见过几次,但它所拥有的破坏力皇帝已经亲身体验过许多次。


火药——“这是斯特拉克表示诚意的礼物,也是那群盎撒蛮人最后的用处。”施密特说。


黑色的火药装在白色油纸中间,引线迅速燃烧,萨姆·霍尔手持着这危险之物,将它投掷往皇帝所在的方向。


爆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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莎伦僵住了身体,手中的剑却没有松动,她的决心明确,“你动手,我动手。”


娜塔莎的身后还有五十名雇佣军,败势已定,现在不过就是鱼死网破。


“你何必这么做,”娜塔莎的手也很稳,她知道莎伦不是虚张声势,如果非要动手,不过就是比谁的刀更快,莎伦可以冒这个险,她不能,“陛下归来,无论皮尔斯在谋划些什么,都只是痴心妄想而已。”


“你说什么?”莎伦却好像被她的一番话戳中了要害,忽地侧过头,连锋刃划过皮肤也毫无知觉。对这番话同样有反应的是詹姆斯,他抬起头,一时间四人一起都压制他不住。


娜塔莎不会傻到再重复一遍刚才的话,事实上她现在已经有点后悔令莎伦知道这个消息了,她原本以为女官和皮尔斯之间只是利益合作关系,没有必要在他失势后继续为他卖命,现在看来好像并非如此。


“陛下回来了,”莎伦自己重复了一遍娜塔莎的话,她沉默起来,然后很缓慢地绽开一个笑容,低头看了詹姆斯一眼,“那么你便没有价值了。”


“不!”


在娜塔莎惊呼出声的同时,莎伦推倒了詹姆斯,两人一同从那到近乎垂直的陡坡外沿坠落下去,顷刻便消失了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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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蒂夫忽然低头,单手压住了自己的胸口,仿佛在刚才的一瞬间有什么东西穿透了他的胸膛,他的异常甚至令尼米亚都感受到了。


影响他的并不是火药爆炸产生的热气流,因为爆炸并没有能够进行下去,那团巨大的燃烧着的火球在停留在皇帝的面前,像是被凝固的琥珀,而用以包裹它的松脂则是和火焰一眼鲜艳的红色,这红色的另一端被握在少女的掌心,旺达·马克西莫夫抓住了死亡的焰火。


“女巫……”施密特看着眼前这足以令任何人震撼的场景,感到有些怪诞和不可思议,他看向丝毫未表现出惊讶史蒂夫,“你居然带来一个妖邪?”


“是,”史蒂夫没说什么,点头的人是旺达,女巫的脸色苍白,眼睛和嘴唇却红得艳丽,她盯着施密特,弯唇微笑,“我来送你下地狱。”


女巫翻动了手腕,巨大的火球便在半空生生改变了方向,向施密特所在的海德拉军中坠落。


刺目的火光,惊天的巨响,浓烈的烟尘,爆炸最终还是来临,公爵看见的最后一个画面是萨姆·霍尔向他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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娜塔莎站在陡坡的边缘向下望去,除了依稀的人影她再也看不清更多。


“搜!都下去搜!”娜塔莎第一次失了方寸,她有些凶蛮地向那群雇佣军下令,她简直不敢想象皇帝知道这一切之后的反应,尤其是……


那个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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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爆炸的热浪平息,所有人的眼神终于能够聚焦,他们不约而同的把目光投向了红衣的少女,这些目光里有震惊,有恐惧,有厌恶,它们来自在场的每一个人,叛军和北境军。无论她所襄助的对象是谁,在近百年的教育中,这种力量都是被认为不详的存在,旺达在动手的时候就想到了会有这一刻。


“看来你不得不要烧死我了。”旺达说了一个笑话,复仇成功之后她的心忽然空了,生与死对她而言都那样无足轻重。


史蒂夫很严肃地看了她一会儿,也笑了,“或许。”


他伸手,忽然拉起了旺达的手腕,把那只拥有无可估量的力量的手高举向天际,朗声宣布:“我们是上帝的子民,狮子的后裔,曾为守护这片共同的土地宣誓奉献自身的一切。今日,圣女旺达·马克西莫夫降临此地,将为我军带来长久的胜利!”


军中沉默了一瞬,最先反应过来的是北境军众人,他们认识旺达,这个长久地跟随在他们曾经的将领,已经为这片土地献出生命的上尉皮特罗·马克西莫夫身边的女孩。


她是马克西莫夫上尉的妹妹,怎么可能会是妖邪。


“天佑奥西莱恩!陛下万岁!圣女万岁!”


拥有皇帝和圣女的北境军,对战失去公爵统领的海德拉堡驻军,胜负立分。


战争进入尾声,位于后方的王城守军在弗瑞伯爵的带领下终于与北境军汇合,当皇帝的身影真切地出现在这些不眠不休战斗了一夜的士兵眼前的时候,有很多人都哭了,这就像是一个奇迹,皇帝的生还是奇迹,胜利也是。


“陛下!”弗瑞、山姆和守军副将三人拜倒在史蒂夫的面前,人群中,杜根一行悄悄对他施礼。


“请起来吧大人,”史蒂夫立刻从马上下来,扶起了弗瑞,同时看向伯爵左右的两人,诚恳地道谢,“诸位辛苦。”


副将已经说不出话来,一半是因为激动,另一半是因为过度的劳累,而近卫长官看着长久未见的君主,也只是不住地笑,好像除了微笑已经想不出更好的表达喜悦的方式。


众人都不说话,便有人要说话了。厄斯金穿越人群挤到皇帝身边,比所有人都直接地走上去拥抱了他的君王。


“史蒂夫,史蒂夫,看看你,你这样健康!”御医的手拍在皇帝的肩上,史蒂夫还欠下一点身体好让他拍得更顺手一些,毫不夸张地说,身患哮喘的皇子能平安长大全是这位医生功劳,是他给了史蒂夫第二次生命,治愈了他身上那些被认为先天不足永远不可能被治愈的疾病,医生热爱他的病人和君王,就像热爱自己的孩子一样。


“你看上去也一切都好。”史蒂夫微笑着说。


“都好,”厄斯金点点头,忽然又神秘地向史蒂夫眨了眨眼睛,“我还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你呢!”


他说到这里,弗瑞和山姆下意识地对视了一眼,眼中都有那么一瞬的慌张,但此刻已阻止不及。


“是什么?”史蒂夫好奇地问。


御医又拍了拍他的肩膀,大声地说:“你要做父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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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都没有找到。


他们已经把那道该死的陡坡之下的平地反复搜寻了几遍,但除了莎伦已经冰冷的尸身之外他们什么也没有发现,詹姆斯就像是沉入了地底一般,凭空消失了踪迹。


“再找!”娜塔莎命令,“周边的树林,外码头,一切可能的地方,全部再找一边!”


“小姐,恕我直言,如果能找到,一定在此地便能找到,但现在……”雇佣军中终于有人试图劝阻她。


“你知道什么,”娜塔莎打断了他的话,“如果找不到,那才是奥西莱恩的灾难。”


“继续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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朗姆洛坐在货船的船舱里,手中把玩着撑窗所用的那一小节木棍,有一搭没一搭的和巴托尔说话,战报不断由他埋伏在各大码头的密探传来,德洛尼亚国王再一次确信自己选择多留一段时间实在是明智之举。


“精彩,”朗姆洛笑了,“如果错过这样的战役我一定将抱憾终身,史蒂夫·罗杰斯是个非常有趣的对手。”


“是的陛下,”巴托尔顺着他的话往下说,又引回了最初的话题上,“胜负已分,我们是否可以返航?”


朗姆洛简直要被他的耿直和一根筋逗笑了,只好回答:“好,回去了!”


“是!”巴托尔做了大概是今天最响亮的一次回答,就在他准备吩咐下去返航命令的时候,门外忽然传来了其他人的声音。


“陛下,”巴托尔听出这是他们安排在奥西莱恩的其中一位密探的声音,“臣有要事向您禀报。”


“进来说。”朗姆洛好奇这种时候还能有什么要事,便下令外面的人进来。


舱门被打开,进来的却远不止一个人,两名工人打扮的密探抬着一副简易的担架走进货仓,担架上还躺着一个人,只是用一条粗糙的羊毛毯盖住了身体,看不出是谁,但朗姆洛在看见那白布之外散落的几缕棕发之后即刻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我们在外码头平地发现了他,还有一个女人的尸首,”密探低着头向朗姆洛禀报,于是也看不见国王脸上的震动,“如果没有认错,这人好像是……”


盖住身体的羊毛毯被一把掀开,朗姆洛看着摊子之下的人,从最初的震惊中回神,继而大笑起来。


国王捏起那人的下巴,却对他过分苍白的脸色和毫无反应感到了奇怪,“他怎么了?”


国王的笑声令密探的禀报无法再进行下去,他们只好快速地说完重点,“他在流血,陛下,而且那些血好像是……从身体里流出来的……”


朗姆洛弯下腰将昏迷中的人连同毛毯一起抱起,对着巴托尔下令。


“我们回德洛尼亚,立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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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久不写手有点生,手有点生我是咋写了这么长的...

我说下章团圆不知道有没有人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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