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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盾冬】狮子与白蔷薇 24(架空中世纪AU)

真的是久违了.....努力恢复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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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

公历七百三十一年一月二十日,这一天注定将要被载入史册,为后世所熟知。


然而在这一天开始的时候,却没有任何人知晓它的独特,太阳还是从东方升起,照耀着王城哈特金色的城墙,守城的士兵严格排查着每一个出入者,如今只有手持宰相亲自签发的官册才能进出哈特城的大门,城门前人迹寥落,士兵和商贾很少交谈,空气中凝结着无形却一触即发的危险。


城门外五里,近万人的海德拉堡驻军扎营于此,共同守卫位于营地正中的大帐,大帐属于奥西莱恩代皇,海德拉堡公爵施密特一世。


佩剑轻轻敲打过腿甲的声响连续而来,有一人由士兵护卫着往大帐方向行进,萨姆·霍尔站在帐前为来人打帘,一道身披斗篷的矮小身影便进入帐中。


施密特坐在帐中的王座上,单手撑着太阳穴闭目养神,那斗篷人见了,便只轻轻地施礼,小声地唤到:“陛下?”


施密特徐徐睁开眼睛,目光却是雪亮的,半点倦色也无,他在看见来人之后收敛了眼中的敌意,“是你啊。”


来人将斗篷解下,露出本尊的面貌,正是公爵亲近的家臣,佐拉。


佐拉的脸上堆了笑意,再次施礼,“祝贺陛下登基之喜。”


施密特听了他的话并无表示,甚至没想要动作,“城内情况如何?罗杰斯留下的寡妇真的怀孕了?”


“城中戒严,名义上由宰相和十元老监国,但一应大小事务都由皮尔斯亲自裁定,已经数月不见皇后的踪迹,至于怀孕……”佐拉面露难色,“消息的确是人尽皆知,只是除了内侍和女官,再没有人亲眼所见,御医所倒是有了确切的诊断。”


佐拉所说的情况和施密特之前派人打探到的相去无几,他心中也明白如今皇后是否怀孕都不重要,消息已经传出,只要时间一到,王宫内的确多出一个新生儿,“他”便是名正言顺的储君。


“没想到那个摆设一样的‘皇后’倒成了皮尔斯的护身符,”施密特联想到那日和皮尔斯的对峙,冷冷地笑起来,“除了脸蛋,他的肚子居然也有用处。”


佐拉心中为难,却还是要说:“宫中乃至民间不乏各种秘药,或许是确有其事,或许是权宜之计,陛下无需着急……”


“不急?皮尔斯遮遮掩掩的不肯让巴恩斯出面,再等下去是不是要等他抱着个来路不明的婴儿站上城墙逼我让位?”施密特呵斥到。


佐拉几乎下意识的要往后退一步,然而他忍住了,勉强维持住脸上的微笑,继续说:“陛下,事情已有转机,我昨夜收到的消息,皇后……巴恩斯已经不在宫中。”


施密特猛然坐直了身体,直直看向佐拉,“消息可靠吗?”


佐拉又往下躬了躬身子,这举动让他看上去更加矮小和谦卑了,“已经和皇宫里的探子核实,巴恩斯确实已经被秘密送走,似乎是皮尔斯和十元老担心王城安全所做的安排。”


施密特笑起来,“皮尔斯聪明了一辈子,总也有被自己的聪明反噬的时候。”他看了一眼佐拉,却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反问到,“你知道巴恩斯不在宫中意味着什么吗?”


佐拉也跟着笑起来,“意味着他没法站上哈特城的城墙,也意味着,陛下要坐上布里姆林宫的王座了。”


 

莎伦端着餐盘从走廊尽头走来,餐盘上是一只银制的小碗,碗中盛着浅金色的汤药。她在走廊上唯一有士兵把守的那扇门前停下了脚步,守门的士兵为她推开了那扇银白色的大门。


猎宫的环境自然无法与布里姆林宫相提并论,却甚至连泉宫也不及,银色大门之后的房间并没有多么的华美,事实上哪怕经过了收拾,这里看上去也最多像是贵族家庭的主卧,房间里守着两个宫女,一位年长些的夫人坐在床榻之前,年轻些的宫女坐在门前的椅子上,听见门扉的响动便站起来向莎伦行礼。


莎伦向她点了点头,目光却径直落在放着床幔的大床上,询问到:“皇后醒了吗?”


“醒了一会儿了,只是还没起。”宫女回答。


莎伦对这个答案似乎挺满意,她走向大床,和床边的那位夫人相互点头示意,又向她询问:“情况如何?”


“还是老样子,意识不太清醒,和他说话几乎没有反应。”这位夫人一边回答,一边为莎伦拉开了床幔,


床幔之中躺着一个五官漂亮的男人,他直直地看向床幔的顶端,眼中的绿色像是蒙上了风雪一般没有情感和焦距,棕色的半长卷发落在雪白的枕头上,有种奇异的脆弱和诱惑。


莎伦看着这张动人的脸,眼底闪过一丝鄙夷,嘴上却还恭敬地称呼:“陛下,该喝药了。”


 床上的人一动不动,对于莎伦的话恍若未闻,一直守在床边的女官开口解释:“你这样说他是听不见的。”她弯下腰去,用手垫住詹姆斯的后颈,轻柔地抬起了他的上身,像一个母亲抱着孩子那样用自己的肩膀垫住他的后背,又伸手接过莎伦手中的银碗,递到詹姆斯的嘴边,语气也如同对待稚子一般柔和,“喝药吧,陛下。”


詹姆斯的目光迟缓地落在银碗上,眼睫颤动了片刻,露出了抗拒的意思,“不……”


“就喝一点,每天不都喝了吗?”女官的语气还很温柔,莎伦却没有她这样的耐心,她从女官的手中拿回那只银碗,递到詹姆斯的唇边,另一只手捏上他的下颚。


詹姆斯茫然的脸上露出痛苦的神情,他被迫张开嘴,莎伦便借着这个机会将手中的汤药灌进他的嘴里,詹姆斯挣扎起来,大部分的汤药被灌进了他的胃里,还有许多被呛出来,弄得前襟一片狼藉。


女官看着她这样的动作,眼中闪过一丝不忍,忍不住开口道:“当心皇储。”


“没关系,”莎伦手中的银碗很快见了底,她松开詹姆斯的下颚,冷淡地回答,“这些药只是限制他的行动,对胎儿无害。”她冷眼看着詹姆斯在床上咳嗽,动作优雅地拿起餐盘准备离去。


年长的女官轻轻拍着詹姆斯的背脊帮他顺气,一边低声安抚:“已经喝完了,没事了……”


莎伦本来已经要走,听见了她的话又停下了,转过身对着女官冷脸警告:“注意你的身份,夫人,不要在他身上浪费过多的情感了。”


女官的手僵了僵,终于还是收了回来,任由詹姆斯一个人咳得翻过身去,回答:“我明白。”


莎伦没再多说什么,在她离开之后,一直站在角落不曾开口的年轻宫女才长舒一口气,走到大床边上和女官说话,“莎伦小姐未免太严厉了,皇后陛下真是可怜。”


女官没有回答她,只是看着床上的詹姆斯出神,喃喃自语道:“我的杰西要是活着,应该也是这般年纪了。”


宫女自知触及了女官的伤心事,便不再言语,这时候,一直背对着两人蜷缩在床上的詹姆斯忽然翻过身来,弯下腰干呕起来,女官赶快扶住他,一边拍着他的背一边招呼宫女去端瓷盏。瓷盏刚端来,詹姆斯便哇的一声吐出来,把之前喝下去的汤药吐了个七七八八。


宫女看着被吐出来的汤药忧心忡忡,“这可怎么办,吐了又该喝一次了。”


吐完之后的詹姆斯又倒回床上,白着脸颊,嘴唇却还红艳得惊人,这样一张脸任谁看了都要心软,女官也迟疑起来,就在她摇摆不定的时候,詹姆斯忽然一把抓住了她的手,含糊不清地低声叫了一句:“妈妈……”


女官被握住的手一抖,几乎要落下泪来,她即刻做了决定,“不要告诉莎伦了,让他好好睡一觉吧,可怜的孩子……”她抚摸着詹姆斯的头发,轻手轻脚地放下了床幔,回过头来见年轻的宫女有些无措地看着她,便也给她一个安抚的微笑,“你别怕,出了事由我承担。”


听她这么说,宫女红了脸,感到一阵惭愧,也说:“我不怕!皇后现在的样子,能出什么事呢。”


女官笑了笑,两人一同在门前的椅子上坐下了,随便找了些手工活打发时间,她们将寸步不离的守在皇后身边。


床幔之下,原本应当昏睡着的詹姆斯缓缓睁开了眼睛。


 

王城哈特的城楼之上,负责岗哨的士兵远眺着北方,他密切注视着天际线下那一团沉积的“乌云”,近半月的时间里那团“乌云”始终存在于此,不近不远,不消不散。这团乌云由近万数的黑甲海德拉士兵组成,它一旦移动起来,带给哈特的绝不是一场风雨那样简单。在这种担忧之下,执岗的哨兵片刻不敢放松,然后在此时此刻,这团乌云半月以来第一次向着王城方向接近过来,起初哨兵还以为是自己看花了眼,然而“它”接近的速度奇快,快到借由望远镜的孔洞,哨兵几乎可以看清黑甲骑兵手持的红色海德拉大蛇旗帜。


哨兵快速地敲了警钟,城门前的士兵立即做出反应,出入被紧急停止,沉重的蓝色大门徐徐合闭,有时刻待命的骑兵迅速出发往宰相府报信。


一切进行得都是那样迅速和顺利,皮尔斯登上城楼的时候,施密特兵临城下。


皮尔斯还带着笑容,然而先说话的却是施密特,代皇帝位的公爵直截了当地对宰相宣布:“宰相大人,我将在此等候到日暮,日暮之时,如果皇后陛下仍不曾出现,我们就到布里姆林宫议事厅之上再来分辩!”


皮尔斯罕见地流露出片刻的慌乱,更让施密特感觉胜券在握,然而宰相很快就调整了情绪,貌似平静地询问:“公爵这是何故?”


“传闻你早已将皇后软禁,皇储之事更是无稽之谈,”施密特很乐意回答他的这个问题,还截断了皮尔斯辩解的机会,“是真是假,很快便可知晓,你还有六个小时,与其和我纠缠,不如早些去请皇后才好。”


皮尔斯果真没有和施密特争执下去,他很快从城墙上下来,行色匆匆,表情凝重。这一切都被施密特看在眼里,当日他踌躇满志率大军回城却被皮尔斯三言两语堵在城门之外的恶气,至此才算消散了少许。


紫色帐帘的马车从城门往皇宫出发,车夫竭力的驱赶着马车前进,速度快到像是背后有恶鬼在追。然而这架马车跑出去不过一条街的距离便慢了下来,开始悠闲的以观赏游历的速度在车马道上行进,仿佛刚才的十万火急只是车夫的一阵心血来潮。


皮尔斯坐在马车上,车厢里还有一人,这人藏身在斗篷之下,坐在车厢角落的阴影里,与常年出现在宰相会客厅帷幔之后的那道身影如出一辙。


“施密特要攻城了。”皮尔斯微笑着说出这件事,语气轻松到像是在形容一场茶会,而不是什么白骨露野的战争。


“确如大人所料,”黑影应承着,“只是大人之后打算如何?”


“等他攻城,”皮尔斯说,“他既不攻城也不撤军,皇储出生之后便还可以是海德拉堡公爵,帝国上将,如此便是死局了,我们忙碌这一场又有何意义?”


黑影明白过来,连连称赞,“大人高明!所以皇后便不用出现了?”


“要出现,只不过出现的时机很重要,”皮尔斯并没有因为他的错误揣测而生气,有时候聪明人身边跟着的不一定都要是聪明人,“皇后那边有莎伦看管,你只需要专心应对施密特,别让他疑心。”


黑影微微抬起头,露出斗篷之下的面孔,恭敬地答到:“遵命,大人。”


海德拉堡公爵的家臣佐拉,在宰相的马车之内微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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智商方面老皮已经是嗨爪良心了,施密特是真不行...

感觉这一天的戏三次才更的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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